尼古拉斯．普桑Nicolas Poussin（1594～1665），1630年油畫〈阿什杜德的瘟疫〉（The Plague of Ashdod），法國。（維基百科）

摧毀羅馬帝國的大瘟疫，似乎不是針對所有人，「它」也會網開一面？

套用中國民間的說法「瘟神」，若把瘟疫比作鮮活的生命，那瘟神會對哪些人網開一面？

又或者能躲過瘟疫的，又會是哪些人？

文 _ 章閣

以地中海為中心，曾有一個橫跨歐、亞、非三大洲的帝國，即羅馬帝國。這個強盛的大帝國，最終在四次大瘟疫的侵襲下，漸漸走下歷史舞臺。大瘟疫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能夠摧毀羅馬帝國？

法國居勒-埃里．德洛內（Jules Elie Delaunay，1828～1891），〈被瘟疫侵襲的羅馬城〉（Peste à Rome），1869年作，巴黎奧塞美術館藏。（藝術復興中心提供）

透過史學家伊瓦格瑞爾斯對這場瘟疫的描述，他說：「有些人是從頭部開始發病的，眼睛充血、面部腫脹，繼而是咽喉不適，再然後，這些人就永遠的從人群中消失了。有些人的內臟流了出來；有些人身患腹股溝腺炎，膿水四溢，並因此引發高燒。這些人會在兩三天內死去。」瘟疫瘋狂肆虐，整個羅馬城到處散發著屍首腐爛的味道。

雖然這場瘟疫摧毀了龐大的帝國、銷毀了數以千萬計的生命，但也有人在瘟疫的侵襲中，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根據伊瓦格瑞爾斯所述，「有些人甚至就居住在被感染者當中，而且還與死者接觸，但他們完全不被感染。」

令人談虎色變的大瘟疫，似乎不是針對所有人，「它」也會網開一面？套用中國民間的說法「瘟神」，若把瘟疫比作鮮活的生命，那瘟神會對哪些人網開一面？又或者能躲過瘟疫的，又會是哪些人？

下面幾則小故事，或許能為人們提供新的視角與思考觀點。

庾袞侍疾不棄 兄長死裡逃生

庾袞的父母想帶著他和弟弟們到外面躲避瘟疫。但是庾袞不肯離開哥哥。圖為元〈四孝圖〉局部。（公有領域）

晉朝時期，有一位隱士叫庾袞，是晉明帝皇后庾文君的伯父。庾袞年輕時，就以勤儉、好學、孝友而聞名。

晉武帝司馬炎咸寧年間（公元275年至280年4月），西晉爆發大瘟疫。在這場瘟疫中，庾袞的兩個哥哥不幸染病身亡，另一個哥哥也染上瘟疫。

疫病嚴重，瘟氣正盛。庾袞的父母想帶著他和弟弟們到外地躲避瘟疫。但是庾袞不肯離開哥哥，親友強行拉他，他也堅持守著生病的哥哥。他對眾人說：「我天生不怕瘟病。」

親友沒有辦法，只好留下他和染病的兄長。親友離開後，庾袞晝夜不眠，悉心的照料哥哥。有時還撫著病亡兄長的棺柩，哀慟流涕。

時間轉眼即逝，就這樣過了一百多天，瘟疫漸漸平息、停止。等家人回到村子裡，驚訝地發現，庾袞和染疫病的哥哥朝夕相處，竟然沒有染上瘟疫，依舊安然無恙；而且在庾袞的照料下，哥哥的病也快痊癒了。

村裡的長輩都驚訝不已，感嘆道：「這孩子真是奇異！能守護人們不敢守護的人、做人們不敢做的事。真是歲寒之後，才知道松柏的堅貞。」

由此，這些父老才知道，凶猛肆虐的瘟疫並不是傳染給所有人。面對大難，不畏生死、堅守保護他人的人，瘟疫對他網開一面。

高僧暑天祈雪 阻止瘟疫

大清光緒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慈禧帶著光緒皇帝、群臣等逃往長安（西安）。當時，慶親王奕劻聽說虛雲和尚是得道高僧，就請他伴駕西行，以保聖駕平安。

當時長安爆發大瘟疫，死於疫病的百姓難以計數。時值高溫酷熱的八月，不僅疫情傳染迅速，就連屍首也很快腐爛，整座長安城瀰漫著腐爛的氣味。

虛雲和尚。（公有領域）

虛雲憐憫百姓，發願舉行祈雪大會，以阻止瘟疫蔓延。在虛雲的感召下，近千名僧人前往臥龍寺鼎力相助。在高大的祈壇上，虛雲晝夜不息誦念祈願。

祈雪大會進行到第七日，天氣大變，當天下午空中飄下了鵝毛大雪。但虛雲並未就此停止，為了陝甘寧旱情及瘟疫，虛雲又坐禪七日。不久長安內外蒙上厚厚白雪。

虛雲以至善精誠感動了上天，於八月酷暑天祈得大雪，阻止了迅速蔓延的瘟疫。

孝感動天 疫病自退

大清順治甲午年三月，晉陵城發生了一場大瘟疫。瘟疫來勢洶洶，疫情迅速傳播。圖為元〈四孝圖〉局部。（公有領域）

大清順治甲午年三月，晉陵城發生了一場大瘟疫。瘟疫來勢洶洶，疫情迅速傳播。有的一家幾口人全都喪命，有的全巷弄內也沒幾人倖存。瘟疫肆虐，令人不寒而慄、膽顫心驚。當時，就算是家族至親也不敢互相探望，慰問病情。

城東有一戶顧姓人家，男主人叫顧成，娶錢氏的女兒為兒媳。就在錢氏回娘家省親期間，顧成先感染了瘟疫，之後妻子、兒子等八人也都相繼感染，全都病倒在家中。無計可施，只能聽天由命。

錢氏聽說夫家染病的消息，當下心急火燎，急於回夫家照料，卻被父母竭力阻止。錢氏對雙親說：「丈夫娶妻，原本就是為了照顧公婆親人的生死大事。現在公婆全都病倒了，而我卻忍心不回去探望，這和禽獸有什麼區別？我回去後，即便是死，也不敢奢望父母照顧。」說罷，錢氏就獨自上路回夫家。

這時卻發生了一件奇事。

大白天，顧成的家人看到鬼物互相說：「諸神都護著孝婦回來了！如果我們不趕快迴避，將遭受不小的天譴！」

錢氏回夫家後，悉心地照料家人，顧家的八口人因此漸漸痊癒，後來，全都得以活命。

在凶猛肆虐的大瘟疫中，有人為了他人的安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結果卻出人意料。

如此捨己為人的事蹟，令人稱頌。這是否也說明了，瘟疫會對「一心為他」的人網開一面？而堅持為他的善良心願，也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奇蹟？（參考資料：《晉書．孝友傳》卷八十八、《虛雲和尚自述年譜》、《德育古鑒》之「孝順類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