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爆發新一輪公共衛生危機。大型製藥商被曝提供劣質疫苗給三個月大的嬰兒，中國家長們說他們不再相信中國製造的疫苗。（大紀元資料室）

中國大陸武漢生物製品及長春長生生物科技 分別於去年和今年被披露出售劣質百白破疫苗。 在這兩起案件中，百白破疫苗被省級公共衛生當局購買， 根據一項強制性健康計畫被注射給兒童。

中國家長們說他們不再相信中國製造的疫苗。

文 _ 何眾力

中國爆發新一輪公共衛生危機。在一家大型製藥商被曝出提供劣質疫苗給三個月大的嬰兒之後，中國家長們說，他們對制度失去信心。

長春長生出售大量劣質疫苗

吉林長春長生是最新一家被發現生產劣質疫苗的公司。該公司向山東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出售25萬2600盒劣質百白破疫苗。（大紀元資料室）

《南華早報》報導說，吉林藥監局7月20日披露了一樁疫苗安全醜聞。調查發現，吉林長春長生生物科技公司向山東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出售25萬2600盒劣質百白破疫苗（百日咳、白喉、破傷風三合一疫苗）。

目前不知道有多少兒童通過國家疾病控制系統被注射劣質疫苗。

狂犬病的死亡率是100％，一個疫苗失效背後可能就是一條人命。長生公司在生產狂犬疫苗過程中偽造數據，執照被吊銷。（Getty Images）

在此消息曝出五天之前，藥監局發現，長生公司在生產狂犬疫苗過程中偽造數據。此次違法事件如此嚴重，以至於藥監局吊銷了該公司生產狂犬疫苗的執照，並說可能啟動刑事調查。

長生生物科技是最新一家被發現生產劣質疫苗的公司。

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於2017年11月分出售40萬520盒劣質百白破疫苗給重慶和河北，迄今沒有受到懲罰。圖為地方官員檢查該公司生產的百白破疫苗。（Getty Images）

在去年11月分，國家藥監局披露了另外一家疫苗生產商——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出售了40萬520盒劣質百白破疫苗給重慶和河北。不清楚有多少兒童被注射了這些疫苗。該公司迄今沒有受到懲罰。

在這兩起案件當中，百白破疫苗被省級公共衛生當局購買，根據一項強制性健康計畫被注射給兒童。這些疫苗被發現無效，但是不清楚它們是否可能造成傷害。迄今還沒有兒童注射這些疫苗生病的報告。

百白破疫苗的接種對象包括嬰兒。第一針是在三個月的時候。

廣州男子林先生的女兒被注射了四次百白破，它們都是長生和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生產的。林先生說他感到憤怒，不再相信中國製造的疫苗。他打算以後帶女兒到香港注射疫苗。

「我再也不會注射任何大陸疫苗，直到政府採取真正的、嚴肅的步驟來解決這個問題。」林先生告訴《南華早報》。

在上海，一名母親李女士說，她對中國製藥行業失去信心，未來將選擇進口疫苗。她的兒子被注射了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的百白破。

「疫苗直接跟兒童健康相關。這個醜聞真的令我難過。」李女士說，「我們現在只能通過使用進口食品和進口藥物才能保證我們孩子的健康嗎？」

家長們焦急的希望知道自己的孩子有沒有被注射劣質疫苗。這使得該話題名列本周末微博熱搜榜第二名。

一名網友在微博上說：「如果國家不保護它的公民，我們如何能夠愛我們的國家？」另外一名網友哀嘆道：「看到這個新聞，我都不敢注射疫苗了。」

長生生物科技被吉林監管機構罰款340萬元人民幣。可是這對於一家淨利潤達到5.66億元人民幣的上市公司而言僅僅是九牛一毛。長生在2017年獲得政府補貼4830萬元人民幣。

藥物監管機構在去年11月分就開始對長生進行調查，但是直到7月20日才公布結果。

一些疑問仍然未得到解答：劣質疫苗是如何通過檢查系統的？國家衛生委員會迄今沒有就劣質疫苗可能對兒童產生什麼影響發布聲明。

過去幾年，中國發生過多次疫苗醜聞。2016年，一起疫苗過期事件導致200人被逮捕。價值5.7億元人民幣的儲存不當或過期的疫苗被非法出售到全國。

過去幾年中國發生過多次疫苗醜聞。陸媒2010年披露，三年中數百名山西兒童因受損疫苗的副作用而死亡或生病。揭露醜聞的報紙編輯被撤職。（AFP）

《中國經濟時報》在2010年披露，在三年時間裡，數百名山西兒童因為受損疫苗的副作用而死亡或生病。山西官員否認疫苗有問題。揭露醜聞的報紙編輯被撤職。

疫苗比茅臺還賺錢

日前，大陸自媒體「獸樓處」題為〈疫苗之王〉的文章刷屏朋友圈，讓長春長生疫苗事件繼續發酵。文章披露了部分不良奸商偷工減料、弄虛作假、逃避監管，疫苗抗原含量低的問題。

這篇文章實際上是《每日經濟新聞》2014年1月的一篇報導，原標題〈深圳康泰20年股權幾經變更 成就「隱形富豪」杜偉民〉。文章牽出了隱祕富豪的發跡史。

2001年，東北一家國有疫苗公司悄無聲息進行改制。韓剛君和現康泰生物實際控制人杜偉民等人以較低的價格從國有股東手裡購買到疫苗公司股權。2003年末，長春高新和長春長生的掌門人高俊芳把2000萬打進公司帳戶，要將長春長生私有化。2006年8月，長春長生被高掌控。2007年，韓剛君把自己的股份賣給了高俊芳，幫高成為長春長生的絕對控制人。

文章說，十年後再回首，他們手中已經掌握了大陸疫苗的半壁江山——最大的乙肝疫苗企業、最大的流感疫苗企業、第二大水痘疫苗企業、第二和第四大狂犬病疫苗企業……

文章表示，高俊芳、韓剛君與杜偉民有太多共同點。他們對疫苗企業的控制和改造路徑相似。瞄準的都是老牌疫苗企業，長春長生、延申生物和深圳康泰，背後都是中國國有的生物製劑研究所。

他們以非常低廉的價格迅速入手，實現完全控股，然後在短時間內拿到多個疫苗生產牌照，為將來上市鋪路。最重要的一點，這些企業所屬的有關部門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疫苗生產牌照的價值——疫苗的毛利普遍在80％以上。

高俊芳買下長春長生時，企業估值為1.2億元，2015年借殼上市時，市值為55億元；2008年杜偉民吃進深圳康泰時，企業估值為6億元，2016年上市首日市值達到138億元；江蘇延申沒能上市，不過韓剛君和杜偉民是以2222萬元的估值入股的，就在他們重組的那三年，延申的淨利潤總額就達到8400萬元。

賣疫苗有多賺錢？據《新京報》報導，疫苗這筆生意的毛利率在A股各行業中領先，有時，其中的「龍頭公司」甚至比茅臺還要賺錢。長春長生以91.59％的毛利率占據行業首位；而2018年一季度，貴州茅臺銷售毛利率為91.31％。

靠行賄來銷售 官方查到後也輕判

大陸微信公眾號「招財大牛貓」總結：〈疫苗之王〉的下半部分才是高潮，摘要如下：

1. 韓剛君和杜偉民控制的江蘇延申，2009年3月就曾經被查出狂犬疫苗造假，18萬份疫苗全部已經注入病人體中，最後罰金300萬，總經理和五名員工判刑。好笑的是，半年後江蘇延申重新營業，獲得防疫部門160萬份甲流訂單。

2. 杜偉民行賄47萬元給藥監局副主任尹紅章（北京高院已審判），加快疫苗上市審批，促進康泰生物上市。

3. 2017年11月，長春長生被檢查出疫苗指標不符合規定，結果今年7月沒收了庫存186支（這庫存數……），罰款300多萬，25萬兒童受害。

4. 國內疫苗龍頭──成大生物狂犬疫苗報價149元，長生生物報價239元，後者還要多打一針。儘管價格差距明顯，但長春長生這幾年一直賣得很好。

5. 作者發現2017年長春長生銷售費用5.83億，25個銷售，人均銷售2330萬元，是成大生物的47倍。

「招財大牛貓」說，其實第5條是為了解釋不合常理的1、2、3、4，這個暗示你看懂了嗎？這事已經不是股市投資的範疇了，之所以文章能瘋狂傳播，背後是成千上萬憤怒的父母，以及更多對疫苗接種感到恐懼的中國人。

狂犬病的死亡率是100％，也就是說一個疫苗失效，背後可能就是一條人命。

河南周口太康縣農婦張櫻山曾因孩子注射水痘疫苗產生不良反應狀告過長春長生，在進行了三年之久的訴訟拉鋸戰後，張櫻山僅獲3萬餘元賠償。

張櫻山對介面新聞表示，自從女兒在二歲時接種水痘疫苗出現全身青紫並昏迷之後，多次往返鄭州、北京等地，進行治療、起訴、上訪等，並希望與生產該疫苗的長春長生當面對質，卻因各種原因最終沒能獲得應有的補償，現在八歲的女兒「免疫力下降、心臟不好，自己辭掉工作全職在家照顧她」。

近日，前河南省商丘市寧陵縣防疫站站長王峰被判刑八年三個月。就此，一起與長生生物疫苗有關的行賄案，也浮出水面。

據《新京報》報導，王峰任寧陵縣衛生防疫站站長期間，收受了長春長生業務員吳玉海給予的狂犬疫苗、水痘疫苗回扣款16萬4000元。

吳玉海透露，除了給王峰行賄，他還同時給商丘市睢縣、民權縣防疫站站長李某、宋某回扣。他自稱「給李某、宋某也是這個比例。」

除上述案件外，長春長生為推銷狂犬疫苗而行賄地方疾控中心負責人的事件，至少還有兩起。

2017年10月，李傳濤、利辛縣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單位受賄二審判決書顯示，安徽利辛縣疾控中心主任李傳濤，收受疫苗回扣款及向他人索賄共近百萬元。其中便包括長春長生給予的疫苗回扣款。

據《第一財經》報導，為了搶奪市場，疫苗銷售機構給作為疫苗採購方的疾控中心、基層衛生院負責人提供回扣，少則幾千幾萬元，多則幾十萬元。

報導說，與疫苗有關的貪腐類案件大量存在，其腐敗的主要表現為收受賄賂後，直接放任不合格疫苗進入市場；疫苗市場競爭激烈，生產、銷售企業為拿到訂單，為採購方的疾控中心、基層衛生院負責人支付「回扣」；疫苗研發企業為在生產研發階段獲得支持，賄賂藥品主管部門官員……

高俊芳收購國企暴富

長生生物公司實際控制人高俊芳在資本運作上手段高超，只用了7000多萬，把長生生物成功私有化，家族財產達67億。（新紀元合成圖）

在2017《福布斯》中國400富豪榜中，高俊芳家族以67億元排名第371位。之所以稱為家族，是因為高俊芳、她兒子張銘豪、她丈夫張友奎，共同控股上市公司長生生物，為公司的實際控制人。而在十幾年前，高俊芳還拿著稅前幾萬塊的工資。

根據長春高新2001年和2002年報，彼時的高俊芳作為國企高管，年薪先後只有5.98萬元、8.4萬元。

2004年，上市公司長春高新決定把公司持有的最賺錢的子公司長生生物私有化，不顧雲大科技、福爾生物等多家協力廠商報價3元/股的價格，在一片爭議中，以2.7元/股的低價轉讓給高俊芳和亞泰集團。2006年8月，亞泰集團將所持股份加價一毛，以2.8元每股又轉賣給高俊芳。

如此，長生生物成功私有化，只用了7000多萬，高俊芳個人占59.68％，絕對控股了長生生物，兼任董事長、總經理、財務總監。

2015年12月，長生生物的全資子公司長春長生以全部股權作價55億元借殼黃海機械上市。高俊芳一家三口人共持股33.70％，成為長生生物實際控制人。從2001年的年薪6萬，到2006年7000多萬控股長生生物，再到幾十億的身家，高俊芳只用了十來年。

高俊芳在資本運作上手段「高超」，在企業運行上也自有一套套路。長生生物對占公司總收入一半的狂犬疫苗的投入上，多體現在擴大生產規模和銷售上。

根據2017年財報，銷售費用達5.83億元，比上年增加了152％，解釋是「主要係營銷模式受疫苗流通條例影響推廣費、市場服務費、會議費和運輸費增加所致」。

與銷售費用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針對疫苗的研發費用相形見絀，2017年長生生物投入的研發費用僅為1.22億元，而2016年只有4336.60萬元。

兒媳網上超級炫富照被砲轟

與此同時，高俊芳兒媳隋嘉琪在網上大量炫富的照片成為輿論砲轟的焦點，但輿論爆發後被全部刪除。

從隋嘉琪的微博中，隨處可見名牌包、高檔化妝品、豪華名車、豪宅甚至直升機等，奢華生活讓人瞠目結舌。

此外，高俊芳兒子也被揭有一個銘豪車隊，豪車雲集。

簽批漏洞 兩藥監局副局長被曝光

大陸《中國經營報》指出，大陸疫苗上市的簽批制度，由中共國家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中檢院）獨攬，即使效能不達標，亦獲簽批上市銷售。這個制度問題導致了近12年多次發生疫苗的安全問題。

自2006年起，大陸按照國際規定，對所有上市疫苗進行簽批管理，簽批工作由中共食藥監總局主管，實際工作則由中檢院負責，在其他國家，這類工作是由大學實驗室等協力廠商機構進行。

而中檢院的年報顯示，近年疫苗簽批的不合格率很低，2016年僅為0.03％，歷年不合格率均低於0.5％。報導引述知情人士稱，藥企送檢的疫苗，一般只會抽樣檢查，同時只會檢查部分項目，例如對產品質量影響較大的項目如有效性、安全性等。

北京大學醫學部基礎醫學院免疫學系副主任指，部分疫苗來不及等效價結果，就需要簽批銷售，有疫苗可能沒有效價檢測，就能通過審批。

因2008年三鹿毒奶粉事件受到處分的孫咸澤，半年後搖身一變主管藥品安全，更在2012年升任藥監局副局長。這如何讓公眾對中國的監管體制有信心。（新紀元資料室）

監管部門的不作為，與幹部任免體制又是直接相連的。此次事件也把國家藥監局副局長孫咸澤挖出來了。這位當年的食品主管者曾因三鹿事件受到處分，然而半年一過，搖身一變主管藥品安全，更是在2012年榮升藥監局副局長，幾年時間從正局晉升正部。把一個關乎兒童健康安全的行業交給這樣一個人去管理，公眾對中國的監管體制如何有信心？

除了國家藥監局副局長孫咸澤被挖出來了，另一位副局長徐景和也「主動炫富」而備受關注。

7月22日，藥監局副局長徐景和在《新聞聯播》節目中接受採訪時表示，長春長生公司在編造生產紀錄，隨意變更工藝參數和設備。（藥監局）已責令企業停止生產，收回藥品GMP證書，並已對企業立案調查。

有懂行的網民指出，徐景和出鏡時穿的是國際奢侈品名牌巴寶莉（Burberry）的T恤，一件至少1500元人民幣。敢穿著大logo奢侈品牌上新聞聯播，而且還是回應公眾聚焦的毒疫苗事件，徐景和堪稱中共部級官員第一人。因為按中共官場慣例，高級官員出席公開場合都是穿不帶任何商標的白襯衫或西裝。

網友評論說：一個社會有三大底線行業，教育、醫療和法律。無論社會多麼不堪，只要教育優秀公平，底層就會有上升希望；只要醫療不黑暗墮落，生命就會得到起碼的尊重；只要法律秉持正義，社會不良現象就能被壓縮到最小……如果三大底線全部洞穿，這個社會就是地獄！字字扎心！

2008年揭發三聚氰胺毒奶粉的記者郭利被關了五年，妻子改嫁，女兒陌路。圖為飲用毒奶粉後患腎結石的嬰孩，2008年9月22日在成都兒童醫院治療。（Getty Images）

還有的說：揭發三聚氰胺毒奶粉的記者郭利，被關了五年，妻子改嫁，女兒陌路。這句話真對——吏害了我的國！

7月24日，引起眾怒的長生生物董事長高俊芳等四名公司高管被帶走，高俊芳兒媳在網上高調炫富的一系列照片也被全部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