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辰席關閉內涵段子 90後高喊「流氓政府」

內涵段子用戶過億，已發展出早期政治組織雛形，段友的力度和廣度讓中共恐懼，4月10日被以格調低俗勒令永久關閉。（新紀元資料室）

用戶過億的今日頭條旗下產品內涵段子，4月10日被中共勒令永久關閉。

用戶不滿APP被關，圍堵在廣電總局門前高喊「流氓政府」。

法廣指內涵段子已發展出早期政治組織雛形， 段友的力度和廣度讓中共恐懼，是中共關閉內涵段子的根本原因。

文 _ 齊先予

今日頭條旗下內涵段子被令關停

就在今日頭條被下令禁止下載三星期之後，4月10日，中共廣電總局再以「導向不正、格調低俗」，下令永久關閉其旗下產品內涵段子，這亦是近四個月來今日頭條遭到「整肅五連擊」。

4月11日凌晨，今日頭條創辦人張一鳴發布文章〈致歉和反思〉，稱他沒有貫徹好輿論導向，出現了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符的內容，他將承擔所有責任，並將現有6000人的營運審核隊伍擴大到1萬人。據說廣電總局已派出調查組進駐今日頭條。

傳媒群透露的消息稱，儘管廣電總局今次以低俗名義整肅的還有快手、網易新聞等，但廣電總局關閉用戶過億、月收入達2億元的內涵段子，依然令傳媒圈驚訝。自去年12月，今日頭條遭密集整肅，除了同行藉權力打壓，另外一個因素可能是今日頭條向海外發展業務，導致官方認為有轉移資金的可能。

知情人士透露，今日頭條在2015年只有幾百人的閱看率，2016年達到60億，2017年大約是150億的體量，自然會引起廣泛的關注，甚至被圍剿。而內涵段子這樣的視頻APP，非常占用廣電局原來電視觀眾的時間，直接影響到廣電局的利益，於是官方出面打壓。

江派聶辰席阻撓聶樹斌案翻案

聶辰席和已落馬的張越一樣劣跡斑斑：迫害法輪功、阻撓被冤判死刑的聶樹斌翻案。關停內涵段子更是把一群90後年輕人逼到反對政府的行列。（新紀元合成圖）

而下令關停內涵段子的聶辰席，3月21日才新任廣電總局局長。聶辰席1957年7月出生在河北，現為中宣傳部副部長、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長、國家廣播電視總局長和黨組書記。

聶辰席還有一點非常「出名」，只是很多人還不知道他這個劣跡。

2017年，被冤判死刑的聶樹斌案（1994年8月在石家莊西郊發生的一起強姦殺人案，是中共「嚴打」、司法不公正的代表性案件）被翻案，但過去12年來一直阻撓聶樹斌翻案的，除了已經落馬的河北政法書記張越外，還有這個聶辰席。因為張越手下的河北政法委政治部主任兼政法委的新聞發言人聶辰錄，正是聶辰席的親弟弟。

聶辰席任河北省宣傳部長時，正是聶案抓到真凶王書金不久後。聶辰席配合政法委，下令河北的所有媒體不得報導聶樹斌案，並利用其央視臺長的身分，在2015年動用央視，在河北張越的協作下抹黑聶樹斌，試圖搶占輿論優勢。

與張越相似的是，聶辰席也緊緊追隨江澤民、周永康迫害法輪功。早在聶辰席任邯鄲市長時，就於2003年4月10日在政府工作報告中表示堅決鎮壓。同年7月17日在全市經濟形勢分析會上的講話，繼續攻擊誹謗法輪功。他亦進入海外「追查國際」組織的名單。

具有強烈江派色彩的聶辰席，得到江派劉雲山的提拔，也不出人意外。不過，這次他關閉內涵段子，不知是否得到高層同意，或者王滬寧的批准，卻是給中南海捅了馬蜂窩，把一群不關心政治的90後年輕人，逼到了反對政府的「新異議人士」的行列。

段友堵廣電總局全國鳴笛抗議

數千段友駕車圍堵在廣電總局門前高喊「流氓政府」，有人拉開「天下段友一家親，段友有難八方支援」的橫幅，以示不滿。（視頻截圖）

就在官方下令關閉內涵段子的當天晚上，大批北京的內涵段子用戶（段友）不滿封殺，發起抗議行動，數百輛車聚集在西城區廣電總局門口前鳴笛抗議，更有不少街上車輛也加入按喇叭聲援，以段友們的暗號「滴──滴、滴」（一聲長鳴，兩聲短鳴）以表達對中共封殺內涵段子的抗議。

也有消息稱，不少網友手持螢光棒，在文化部前舉橫幅抗議內涵段子被封殺。有幽默的大陸網民作詩諷刺中共當局：「段友心中有座墳，住著廣電所有人；墳頭前面有棵樹，吊著整個文化部。」

在湖南省常德市等地，也有段友拉橫幅上街，以堵路或唱歌表達不滿。現場視頻顯示，長沙有段友一字排開，舉手機化成光海大喊口號「段友出征，寸草不生」。

四川成都段友也同北京段友一樣，以車輛響按打死火燈聲援，也有市民拉開「天下段友一家親，段友有難八方支援」的橫幅。

另有視頻顯示，上百段友到某市的政府廣場聚集，數十名警察到場戒備，透過揚聲器警告聚會及亂響按違法。也有段友憑歌寄意，演唱被內涵段子捧紅的名曲《在人間》。

內涵段子被關後，有大陸網友感嘆：「內涵段子被封後，整天拿著手機不知道幹啥！」還有人直言：「封了一個段子，封不住億萬網民的心。對政府太心寒了！」

90後年輕外表下老成的心

內涵段子APP，是今日頭條順應互聯網用戶的審美趣味和社交方式的變化而於2012年開發的產品。這款搞笑娛樂類APP延伸出極具特色的社區文化，主要用戶是90後，還有80後和00後，最明顯的是用戶之間自稱「段友」，衍生出「天王蓋地虎，小雞燉蘑菇」、「啤酒小龍蝦，段友是一家」、「饅頭，嗷」等接頭暗號。

他們很多人有車，線下段友經常互動，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會按特殊的喇叭暗語：一長兩短的「滴──滴、滴」，作為段友之間友好的打招呼方式。這群20多歲的年輕人在一起，除了聊吃穿享樂外，也談人生。從他們喜歡的歌曲《在人間》中，也許能窺視他們的內心深度。

從龐大「段友」喜歡的歌曲《在人間》中，也許能窺視他們的內心深度。圖為翻唱《在人間》的王建房在2017年西安詩詞大會開幕式演唱《長安夜》。（大紀元資料室）

知乎網站上署名「河北翰墨蘭亭（拚了命做教育，也拚了命生活）」的，這樣評論西北狼王建房唱的《在人間》：「第一次聽到這個歌，忽然就想流淚，我覺得它不是無病呻吟，而是諸般反抗無果後的無奈，還有被打倒在地已經站不起來，卻依然緊咬牙關向前爬去的悲壯。詞和曲契合得很好，又非常現實，照射著正在拚命的那群人們。」

下面就歌詞談談感受：

「也許爭不過天與地，也許低下頭會哭泣，也許六月雪要飛進心裡」：當面對某些強權的巨大壓力時，縱是齊天大聖也會發出「我要這鐵棒有何用」的無奈，現實中無法反抗的事情太多了，西紅門的煙塵中飄走了多少大都市的夢，如果你是其中一員，就能深刻體會到這兩句詞的含義。

「會有柏林牆出不去，一生與苦難做鄰居，偉大時光已奪走你什麼」：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圍城裡面的人出不去。想換一種活法，卻被現實牢牢的栓死在圍城裡，所謂的苦難，也許就是不如意卻又甩不掉的這種生活。偉大的時光啊，奪走的是青春，是容顏，是夢想，是曾經夢想拋灑熱血的激情。

「在人間有誰活著不像是一場煉獄，我不哭我已經沒有尊嚴能放棄」：當你坐在辦公室輕鬆喝茶的時候，當你抱著某個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大變動的工作時，想不到有相當一群人拚著命或者是絞盡腦汁生活著，比如每天不努力撿廢品就沒有飯吃、不每天拚命公司就會倒閉、不想盡各種辦法掙錢自己的親人就會無法維持生命。這種生活，就是煉獄！尊嚴？你低下頭乞求生活的時候，怎麼可能還談尊嚴。我想哭，甚至都沒有了淚水。

「當某天那些夢啊，溺死在人海裡別難過讓他去，這首歌就當是葬禮」：曾經的夢想很偉大，大到能容納整個世界。有人說越長大越孤單，實際是越長大越現實，現實讓你的逐漸圓潤，大聖的齊天之夢，不過是以一句阿彌陀佛結局。替天行道的大旗，終歸一個詔安收場。拿什麼祭奠年少輕狂的夢想？唯有一首歌，一壺酒，一場大醉，一聲長嘯，一句嘆息而已。

「掛在臉孔上是面具，流言比刀箭還鋒利，金錢的腳下又太多奴隸」：現實磨平了稜角，卻雕刻出了無數的偽善，爾虞我詐兩面三刀，一句謠言相傳可以逼死一個人，億萬人又有幾位沒有拜倒在金錢和權力腳下？這不是無病呻吟，就是現實，有病的是我們，對這些的習以為常，對這些的司空見慣視而不見，說出這句話的人，卻被認為「無病呻吟」。

「人心有多深不見底，靈魂在逃亡無處去，現實像車輪我是隻螞蟻」：人心難測，被自己最好的兄弟背後插刀，好心幫助他人卻被出賣，維護了別人卻被詆毀。沒經歷過的人永遠不知道，人心，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那裡永遠沒有陽光能照射得到！既然人在圍城中，想逃離也無處可去，現實像車輪周而復始，一天天一年年重複著無法離開的生活，在二維世界的螞蟻不知道三維世界（此處用詞不嚴謹，理解即可）有多大，更多的人只能一輩子庸庸碌碌，只能一輩子像螞蟻一樣卑微。

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有來頭，特別是25歲左右的，很有佛緣。陝西著名音樂人王建房手戴佛珠，把Chris Medina的一首愛情歌曲What Are Words，改唱成了這麼飽含人生滄桑的《在人間》，從中人們可以感受到90後在年輕外表下老成的心。

段友太多形成規模是被封原因

不少內涵段子用戶不滿APP被關閉，聚集在廣電總局門前鳴笛抗議。（網路圖片）

段友的抗爭引起了外媒的關注。法國廣播電臺在評論中說，中共並沒有想到關閉一個軟件，會引發如此的抗議狂潮。更多的媒體則聚焦中共為什麼要封殺一個以搞笑、娛樂為主的APP？

與一些娛樂搞笑軟件不同，內涵段子用戶有2億多人，月活躍用戶超過2000萬，其粉絲不但形成規模而且十分惹眼。內涵段子段友們有線下強大的組織力，「段友會」幾乎覆蓋了大多數地級市。網友們有一套自己的暗語體系和識別標誌，如車身上貼著統一的內涵段子車貼，他們會在擁擠的十字路口釋放自己的暗號鳴笛，也會在社區服務中展示這些段友的凝聚力。

比如，他們會前往西部貧困地區，幫扶老人並為孩子送去歡樂的活動。大陸的社交媒體上，全國各地的熱心人發布著獻血之後或是為偏遠學校送去二手物品的照片。

他們有暗號，有凝聚力，段友們經常線下聯絡交流。最重要的是，段友們對此有很深的喜好。他們會在高速公路上高調遊行，閃爍著車燈；也會在某個廢棄的十字路口漂移和原地迴旋。

於是有聲音質疑，這樣形成組織的群體是否成為中共的眼中釘，畢竟這些剛剛步入社會，或是還在上學的年輕人對社會主義價值觀並不「感冒」。

《紐約時報》猜測平臺被關閉的因由，「該平臺擁有自己亞文化和隱晦用語的緊密用戶群，是否已經激怒了當局。作為執政黨的共產黨歷來都會鎮壓那些在自己管控範圍之外試圖將公民組織起來的群體」。

有網民稱：「中國老百姓，早就被房貸、孩子上學、醫療費用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想出門透透氣，到處都是霧霾；想在家裡看看電視，滿目都是新聞聯播；想到影院看場電影，滿眼都是厲害了，我的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內涵段子，自娛自樂減減壓，土珙（土共）都要關了它。分明就是要把壓力無處排解的段友往大街上逼的節奏嘛。」

法廣分析指出，段友這種組織化的力度和廣度讓中共恐懼，內涵段子已經發展出早期政治組織雛形，這是中共所忌憚的。這才是中共關閉內涵段子的根本原因。

不少網友否認當局指控的內容「低俗色情」。網友@四火楊天使稱：「低俗色情？你真的刷過段子？抱歉，我玩兩年，就只看到能逗我笑的！」

網友@炸天幫CEO說:「內涵哪兒低俗了？還說引起了廣大網民反感！有＊手低俗嗎！有＊＊搖低俗嗎！段友自發做的公益呢！『此生不悔入華夏！來世還做中國人！』從哪來的？低俗？你告訴我為什麼！每天累了看看笑一笑，心情不好了，遇到低谷了！無聊了再笑笑！可是現在……我真的很難受！難受卻沒有安慰我的地方了……」

網友@鉑添商行稱：「知道段子為什麼被封嗎？段友太多已經形成規模，而且有統一口號，行事作風一致，共同信仰。說白了，已經形成民間幫派。國家肯定不會允許這樣的幫派出現所以必須封掉段子。這才是根本原因。」

網友@手游飛車誠信代也表示：「我覺得內涵段子的人越來越多，號召力不斷加大，畢竟段子裡的人思想一度超前，在段子裡肆無忌憚的揭示當今社會的本質……不怪我們只怪這個社會不允許一些事物存在。」

封殺內涵段子，讓這些年輕人體會到了自由被剝奪的痛苦，「硬是要把成千上萬的年輕人推向對立面」，這次聶辰席真的是捅了馬蜂窩。

段友高喊流氓政府各界聲援

感受政府壓迫的段友說：「想起了80年代末的那一年，那些天在廣場上的他們……」圖為1989年4月27日北京天安門廣場聚集爭取民主自由的學生，最終演變為中共「六四」屠殺。（AFP）

據網友消息，4月10日當天晚上7點就有段友到北京廣電總局門口抗議，到半夜12點多，廣電總局門口已經停了700多臺抗議車，有段友集體高喊「流氓政府」。在網上也有段友留言稱：「靠暴力和謊言維持統治的，都是流氓政府。」

網友「藍博弈」說：「段子手的段友們！想起了80年代末的那一年，那些天在廣場上的他們……」

段友們在事件中表現出自己的勇氣和思考。微博用戶「Shelken」說，很多人都在說段友堵廣電這件事是「段友作大死」，其實仔細想想，那些說著勸著段友別這樣做的人，是不是已經習慣了政府對輿論對文化的隨意封殺？是不是以一種服從的姿態來面對這一切？

作家契闊談宴表示：「孩兒就敢喊出『流氓政府』，中共滅亡在即了。」

北京藝術家王藏認為，年輕人作這種反抗政府打壓言論空間的行動是必然會發生，並且感到十分可貴，若言論自由愈加收窄，會激發更多網友抗爭。

作家榮劍表示，用汽車喇叭向廣電總局說不，這個方式前所未有，抗議者是90後00後，是中國首個擁有汽車的抗議一代。他們至少衣食無憂，因為被剝奪了「低俗」的權利而以新的方式表達不滿，他們原來不問政治甚至討厭政治，現在不得不面臨政治的侵略。他們會是政治的新新人類？

歷史學者章立凡在推特上借古諷今：埃及前總統穆巴拉克倒臺前，埃及政府曾斷網，導致大批不問世事的魔獸玩家上街散步……後果世人都清楚。

微博用戶「自遊謙益」說：「沒上過內涵段子這個網站，但我能理解那些段友的憤怒，因為他們在幾年前也同樣封殺了我喜歡看的幾部美劇。他們如此傲慢，他們以其愚蠢的官僚行為任意踐踏我們的生活，他們在老百姓生活空間的每個角落裡貼上他們自以為是的標籤。不過我相信，在他們每一次喪心病狂後，就會醒過來一批人反對他們，這才是真正的搬石砸腳！」

外界注意到，內涵段子並未死亡，而是流向了百度貼吧「段友之家吧」等平臺。還有網友建立了「內涵家園」的微信公眾號，關注者數十萬，「掃描二維碼進入根據地」，讓更多的段友回歸。

段友的抗爭還在繼續，事態無論如何發展，中共都在2億年輕人心中埋下了醜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