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熊貓外交」

雖然熊貓寶寶拿著美國的出生證明，卻是中共政府的財產。2月21日，一個標有「內裝一隻熊貓」（Contents: One Panda）的Fedex運輸箱離開美國。（Getty Images）

在過去的幾年裡，中共越來越大方地出借熊貓給貿易夥伴，當政治關係緊張時，中共就拿熊貓當籌碼，而且越來越多地使用這一籌碼。

編譯 _ 李清怡

2月21日，一個標有「內裝一隻熊貓」（Contents: One Panda）的Fedex運輸箱離開美國，運往中國，這隻名叫寶寶的熊貓是在美國國家動物園出生的。

美國網站Vox.com報導，雖然熊貓寶寶拿著美國的出生證明，卻是中共政府的財產，世界各地動物園的大熊貓包括寶寶的父母親也一樣，都是中共政府的財產。從現在起，包括未來的幾年，如果美國做了惹惱中共的事，寶寶的父母還有牠的弟弟貝貝也一樣會被帶走。

寶寶這次之所以被帶回中國，是因為之前中美雙方有一個協議，但是，寶寶的哥哥泰山被帶回中國就不是一回事了。在「熊貓外交」時代，泰山是第一個被永久遷回中國的熊貓。

就在泰山被帶回中國的前幾天，中共政府警告奧巴馬政府不要在外交訪問時接見達賴喇嘛，並威脅說，如果美國政府會見達賴，中美關係會變得緊張，儘管如此，會面還是發生了。

很多熟知「熊貓外交」的專家都相信，當年泰山被送回中國就是一種報復行為，意思是提醒美國政府：你那動物園裡最受歡迎的動物是中共的慷慨解囊，你得心存感激。

熊貓與其他巨型動物的不同之處在於：熊貓只有在中國才有，而其他動物廣泛生長於世界各地，比如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國家都有大象。熊貓外交的研究學者Kathleen Buckingham說：「中共利用這種優勢，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們觀賞熊貓。」

「熊貓外交」三階段

Buckingham及其合作者將現代「熊貓外交」分成了三個明顯的階段。在毛時代，熊貓是作為表示友好的禮物贈送給盟國如俄羅斯，但是，在1984年，熊貓被列入瀕臨滅種的動物名單後，用Buckingham的話說：「你就不能為了友好關係，把熊貓當成禮物隨便贈送了。」

因此，中共轉而推行一種Buckingham等人稱之為「熊貓租借」的策略：就是將熊貓租賃給其他國家的動物園，每月每隻熊貓的租金為5萬美元，這給中共帶來了收益，也反映了鄧小平時代的對外開放政策。但是，這也違背了保護協議，最終決定長期租賃熊貓，收取的費用部分用作動物保護項目。

熊貓外交的第三個階段開始於2000年後期，其特點不再只是如何租借熊貓，而是數量的多少。2008年的那場大地震摧毀了中國境內熊貓生存的大部分地區，67％的野生熊貓的生存環境受到影響，有60隻熊貓被飼養在臥龍保護區，後來，又突然將熊貓運往其他國家賺錢，對中共來說，這是個誘惑的選擇。

地震後的頭一年，全世界有11家動物園花錢租借熊貓，截至2014年春，18家動物園花錢租借熊貓，還有另兩家動物園已經簽了合同。

熊貓租借深涉政經因素

當中共政府開始新一輪的熊貓租借行動時，Buckingham和合作者發現了一個模式：每當大的貿易協定簽署後不久，就有熊貓被送到貿易夥伴國那裡，作為一種示好的方式，表示渴望與對方建立長期的貿易往來關係。

Buckingham說，他們在2011年首次提交論文時，被否決了，理由是他們的觀點只是一種猜想，但是，在接下來的一年左右，新成交的熊貓交易證實了他們的預見——「基本上就意味著更緊密的貿易夥伴關係。」

這也就不難理解，東南亞國家協會（ASEAN）與中共簽訂自由貿易協定後，中共租借熊貓給新加坡和馬來西亞，還答應給原本已經有熊貓的泰國延期租用熊貓。同時，也不難理解，為什麼中共允許法國和澳洲租借熊貓，因為法國和澳洲都是擁有核武器的主要國家，而中共則尋求擴展核武器。

而且，在租用熊貓的國家選擇哪個動物園也是至關重要的，例如，租借給英國的熊貓並不住在倫敦動物園。按理說，把熊貓安置在倫敦動物園是首選，但事實並不是，而是把熊貓送到了愛丁堡動物園，以此彰顯中英之前達成的40億美元成交的貿易，英國出口蘇格蘭三文魚和路虎車給中國。

經濟和政治時有交集。2014年，中共與丹麥之間達成了熊貓租借協議，外界普遍認為，中共對丹麥格陵蘭的自然資源感興趣，但是，到去年秋天為止，中共在格陵蘭的投資還沒有付諸實踐。熊貓租借還可能是出於政治原因：可以做為大禮，獎勵丹麥在西藏問題上讓步。

有時某些國家就是晦氣。2012年，中共與馬來西亞達成交易，同意2014年4月租借給吉隆坡動物園一對熊貓，但是，到了2014年4月，熊貓並沒有送到，因為馬來西亞在馬航MH 370失蹤事件的處理不當，令中共惱火，因此將熊貓扣留了一個月，表示不悅。

中共現在對外租借熊貓的約定期限比當初向比利時租借熊貓的15年時間還要長，而且，在到期之前，還會延長租借時間。但是，就如同中共租借熊貓是出於政治原因，熊貓被帶走時，也同樣有政治因素。

熊貓寶寶的弟弟貝貝現在還在美國國家動物園，但是，貝貝到4歲時，也就是2019年，誰知道那時美中關係會是什麼樣，所以，貝貝能不能留下，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