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第490期 20160728

葉選寧母親曾憲植的坎坷一生

by 鍾合

葉家可以說是中共太子黨中故事最多、最傳奇的一家。（大紀元資料室）

葉選寧的生母曾憲植，是葉劍英的第三任妻子。曾國藩九弟曾國荃的第五代孫。

遭葉劍英拋棄後被下放罰做掏糞工作，還被迫在槍決死刑犯現場陪綁，受盡折磨始獲「平反」，孤身30年而終。

文 _ 鍾合

葉選寧被封為太子黨精神領袖

如果說胡耀邦家族的人是公開站出來支持習近平的話，那葉劍英家族的人則是在高層權力幕後為習近平站臺。

葉家可以說是中共太子黨中故事最多、最傳奇的一家。葉劍英的長子葉選平，曾任中共全國政協副主席；二兒子葉選寧，曾任解放軍總政聯絡部長；小兒子葉選廉，全國政協委員，凱利集團董事長兼總裁，保利負責人之一，他與「京城名媛」趙欣瑜的緋聞，一直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事。

葉家出名的還有葉靜子、葉明子、養女戴晴等人，但葉家最出名的不是大哥葉選平，而是二哥葉選寧。

在1995年4月舉行的紀念葉劍英誕辰98周年座談會上，與江澤民及所有中共中央軍委成員共同坐在主席臺上的葉劍英親屬中，長子葉選平、長婿鄒家華都是人們早已經通過報刊照片、電視新聞熟悉了的身影，而正襟危坐在葉選平身邊的葉劍英次子葉選寧，許多與會者還是第一次謀面。

在整個葉氏家族成員中，長期刻意保持低調的，當屬葉選寧。他在中共解放軍總部系統中，與賀龍、劉伯承等人的後代同為「帥門將子」，但卻因為具體擔任的職務是極少對外公開曝光的解放軍總政治部聯絡部長職務，主管軍隊特務情況工作，而且又對外使用化名「岳楓」，所以關於他的背景資料及個人資歷，外界知之甚少。

眾多中共高幹子女，特別是鄧、陳、葉、王等幾大元老家族的後代們，相互之間矛盾重重，比如鄧、陳兩家後代從不相互走動；鄧、楊兩家後代雖然曾經親如一家，但因為1992年的「倒楊」事件便開始交惡。而能夠在他們之間起到矛盾調合作用和內部凝聚作用者，便是葉選寧。

「我們這一代人的精神領袖」的說法，據說首次出自陳雲的女兒陳偉力之口；而鄧小平的長子鄧樸方更是謙虛地表示：「我與選寧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可見，「眾多太子黨只服葉選寧」的說法，毫不誇張。

首鋼董事長周冠五之子、首鋼國貿公司副董事長周北方出事、被判死緩後，經商的太子黨們即議論：周北方敗就敗在抱住一條鄧家二公子的粗腿便自認為萬無一失，如果他當年是投靠在葉選寧門下，即使出了事情，葉選寧也會保他不進監獄。不過也有人議論說：周北方那種太過招搖的行事作風，就是想投靠葉選寧，也不會被收編。

母親曾憲植的坎坷一生

葉選寧的生母曾憲植，是葉劍英的第三任妻子。她是湖南湘鄉人，是曾國藩九弟曾國荃的第五代孫，生於1910年，小葉劍英13歲。

有文章評論說，眾多中共元老夫人中，像王光美、卓琳那樣出身富豪者有之；如江青那樣年輕時依仗個人姿色而藝壇留名者有之；如張茜（陳毅元帥妻子）那樣容貌出眾而又堪為賢妻良母者亦有之，但她們中間家庭門第最高者，遠無法與曾國藩這一中國近代史上屈指可數的頂尖家族相比。更何況，曾氏本人不但才貌雙全，同時又生就一副俠肝義膽。

曾憲植15歲考入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師範學校，不但學習成績總是居於前例，還是學校籃球隊的投籃強手。20年代初中期的中國，女子進學堂尚屬「新生事物」，女學生打籃球無疑更少見。曾憲植的叛逆性格可見一斑。

當時湖南女子第一師範的校長是中共「革命老人」徐特立。在他的影響下，曾憲植於1927年1月投考了國民政府軍官學校武漢分校的女生隊，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批女兵中的一員，不久即擔任葉劍英所在的軍官教導團準尉文書，並隨葉劍英開往廣州，參加廣州起義。起義失敗後，轉往香港從事地下活動。

1928年春，不滿18歲的曾憲植正式加入中共，隨即與葉劍英結婚。婚後，上級機關本來計畫令曾氏隨夫前往蘇聯留學，後因人數超額，曾氏便主動提出把名額讓給別人。接下來曾氏被派往上海工作，就讀於華南大學，不久即被捕。被地下黨營救出獄後，懼於國內形勢險惡，隻身前往日本留學，卻又逢日本政府清查在日中國革命黨人，不幸再次被捕。好在其家庭出身委實顯赫，日本人對曾國藩的後代居然另眼相待，這才逃此一劫。

1931年曾氏回國後，有幸與葉劍英見面，並奉中央之命，雙雙前往中共蘇區。但成行之前，卻又考慮到她長得實在太漂亮，擔心化妝打扮後經過國民黨封鎖線時，容易惹人注目，夫妻只好再次分手，曾氏二次去了香港。

西安事變後，曾憲植奉調武漢《新華日報》工作，葉劍英以八路軍駐南京代表身分進入國民黨統治區，夫妻再次見面。1938年初，曾氏懷了葉選寧後三進香港，於當年10月在香港生下了她這一生中唯一的孩子葉選寧。1939年曾氏被派往八路軍駐桂林辦事處擔任交通聯絡工作，襁褓中的兒子只好暫留香港。

1941年，曾氏終於盼來調往延安的機會，但此時的葉劍英不但已經另娶，而且已經生下了女兒牛妞（即後來成為電影導演，因一部《原野》轟動一時的葉向真）。

直到1989年去世，曾憲植房間內只有兩張照片擺在明處，一是她在武漢與另幾位女生隊員的合影——17歲女兵的英姿；另一是她在香港懷抱葉選寧的母子照——27歲少婦的倩影。人們感慨：無論是毛、劉、周、鄧的太太，還是葉劍英之外的其他九大元帥的妻子，相信都會在這兩張照片面前自嘆弗如，甚至自慚形穢，曾氏的親朋好友自然就更不理解堂堂一介儒將的葉劍英，怎麼就會將如此一位集美貌與賢良於一身的難得妻子輕易拋棄？他們哪裡知道，中共的好色淫亂就像傳染病一樣，很少有人能夠倖免。

葉選寧的生母曾憲植，年輕時才貌雙全，同時又生就一副俠肝義膽。圖為少婦曾憲植懷抱嬰兒葉選寧。（公有領域）

中共進城之初，葉劍英主要在廣東工作，葉選寧則在北京高幹子弟的寄宿學校就讀，每逢寒暑假就留在生母身邊。葉劍英調北京工作後，葉選寧則一直在互無往來的生父與生母身邊穿梭。

22歲那年，葉選平考進北京工業學院無線電系，畢業後不久，即趕上「文革」。當時，康生、江青等人在毛澤東的支持下，一度將葉劍英的六個孩子及他們的配偶，或投入監獄，或逼出北京，葉劍英本人也一度被「疏散」到湖南。

葉選寧在北京被關押一段時間後，又被發配湖南株州無線電廠實習，接著又轉到江西上饒。1974年，一次工傷事故將他的右臂整個切斷。事情彙報到周恩來處，當地醫療部門才把斷臂幫他接上，但從此右臂功能全無。

而此時的曾憲植早已經被下放到衡水的全國婦聯幹校，不但每日被罰專司掏糞工作，而且還被迫在槍決死刑犯現場陪綁，使她精神和身體受到極大的折磨。據幹校同事回憶，年近花甲的「阿曾」每天渾身沾滿稀糞，一天勞作下來，腿都抬不動，不可能為自己清洗，弄得許多同在一起的勞改分子都嫌惡地躲開她。1974年，胳膊上還吊著綳帶的葉選寧前往幹校探母時，幾乎不敢相信監管人員帶來的那位叫花子打扮而且還一身糞臭的老婦人就是自己多年失去音訊的母親。

葉選寧少年時代的玩伴對他最深的印象，就是從來沒有見他哭過。但這次在幹校見到母親的慘狀，再訴說起自己失掉一隻胳膊的遭遇，他終於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曾憲植更是一個輕易不在人前落淚的人。當年千里尋夫到達延安，面對丈夫另組家庭的殘酷現實，曾氏不但沒有落淚，而且還能冷靜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向包括葉劍英在內的首長們彙報自己的工作。而這次面對殘了一隻胳膊的親生骨肉，她仍然沒有落淚，直到送走兒子，被好友問及「阿寧的胳膊為什麼吊著綳帶」時，她這才把強壓住的眼淚一灑而盡。

葉選寧回到北京後，提筆給周恩來寫了封信，報告了母親的遭遇。抗戰後期，曾氏曾經給鄧穎超做過祕書，與周恩來夫婦關係極為密切。周氏就此專門請示毛澤東後，曾氏才得以回到北京。但她的所謂「問題」，一直拖到毛澤東死後才給予平反。返京後，曾氏又回到她從1950年開始居住的全國婦聯機關大院，占居兩間各10平方米的小屋，冬日必須在外屋生煤球爐取暖。這樣的居住條件，她孤身一人住了30年。

除了個人生活的簡樸，曾憲植給人更深的印象則是她的俠肝義膽。無論是40年代初的中共延安整風，還是中共建政之初的鎮反、肅反；無論是50年代的反右鬥爭，還是60至70年代的「文革」運動，曾憲植每次都是扮演「右傾」角色，而且每場運動中都有一些人被她成功地保護下來。從幹校回到北京後，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她又開始營救別人。比如當時還被關押在秦城監獄的時任公安部副部長凌雲（後來擔任中共第一任國家安全部長），就是在曾憲植的努力下獲釋的。正因為這樣，曾憲植在「文革」中被編排的主要罪名便是階級異己分子的「大黑傘」，以至後來她在廣州與葉選寧一家住在一起時，孫子小紅和孫女鏡子都戲稱奶奶是「大黑傘」。

在中共歷次整人運動中，曾憲植幾乎每次都扮演「右傾」角色。（資料圖片）

葉選寧的胳膊致殘時，毛澤東已經在北京重用葉劍英。於是，葉選寧的工作得以調回北京，先是在中國科學院任華羅庚數學方法推廣隊隊長。工作了一段時間後，葉劍英才弄明白兒子迷上了華羅庚的數學「優選法」，為此還特別召見了華羅庚一次。不久葉選寧即調國務院僑辦二組任副組長。撤組建司後，繼任副司長。

1976年的天安門事件過程中，葉選寧出於對毛澤東、江青夫婦的憎恨，表現得是中共元老子女中最大膽的一個。不但與葉辦工作人員合謀到天安門抄詩詞送給父親看，而且還自己親自寫了一首詩，跑到天安門貼到紀念碑上。事後江青等人在北京市的特務人員根據記錄下來的汽車牌號，查到了葉家頭上，而此時的葉選寧早已把北京市的特務水平打聽得一清二楚，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錄影設備。於是，一句死無對證，躲過了追查。

1976年的天安門事件過程中，葉選寧出於對毛澤東、江青夫婦的憎恨，表現得是中共元老子女中最大膽的一個。（資料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