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劃一之美與中國製造之累

文 ◎謝田

中共閱兵之後，芝加哥的一位朋友傳來了一段當年希特勒閱兵的視頻（http://tinyurl.com/y8snprw）。
這位民運人士的眼光果真敏銳，她說希特勒大閱兵與中共大閱兵可有一比，都是極權在喧囂武力。所不同的，是希特勒檢閱觀眾擁擠熱烈，而中共檢閱場面空曠肅殺；希特勒檢閱的內容似乎也比中共更加多元，還有騎兵和馬匹參加，要耐看一些。
　

如果中共當局把用於閱兵的精力放在中國製造產品的質量上，哪怕是略微接近一些六個西格瑪的標準，那錢也是花在了該花的地方。圖為北京閱兵之前，軍用車輛被用火車運進京城。（Getty Images）

新老專制的差距

朋友說的真對，雖然兩個專制一樣臭名昭著，編排的節目也大同小異。但比起來，日爾曼人還是技高一籌。希特勒閱兵是七十年前的事，七十年後中共的方陣、鼓樂、旗手、步兵、炮車，都如出一轍。希特勒的隊列中好像沒有德國的V2火箭，也許德國人那時還沒有研製完成。但如果他們的車上也加上幾枚火箭、亦即世上所有導彈的開山鼻祖的話，那今天從中共到北韓的閱兵，其實不閱也罷，沒有比納粹黨徒高級到哪裏去。

回顧歷史，總是令人唏噓不已。看著希特勒和身邊的軍官離舞刀弄槍的士兵那麼近，真的是與興高采烈的群眾打成一片，甚至都差點兒能被軍馬踢著，對比中共閱兵防民如防川、戒備森嚴，讓人感歎這專制者的統治，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整齊劃一之美

從孫武訓練宮女，到法軍穿過凱旋門，再到納粹和中共閱兵，古今中外的閱兵之所以讓人們驚歎，在於其整齊劃一的節奏和力量的展示。這種展示如果以人體為主體，有人認為是一種美感，有人認為是力量和紀律的體現，有人認為是自由意志的壓抑，也有人認為是物質化了的世界在侵蝕人們的心性和靈感。

整齊劃一之美，體現在非人類的物質成果，尤其是當它與自然融合時，有震撼人心的美感。圖為英格蘭薩默塞特（Somerset）一卷卷的牧草。（Getty Images）

在歐美許多地方的公路旁、原野，甚至城郊，一片片的牧場上，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個圓柱型、巨大的草卷。第一次見到它們，感到非常吃驚，問別人是什麼東西。當朋友回答說是用自動割草機收割、成卷、打包的牧草，用來給牛羊冬天吃的，覺得非常震撼。因為那景象真是太壯觀了，渾然天成，連馬吃的草也可以構成世間美麗的圖畫。整齊劃一之美，如果體現在非人類的物質成果上，尤其是當它與自然融合在一起時，的確有一種震撼人心的美感。

螺絲釘看螺絲釘

自從被灌輸了「革命的螺絲釘」的概念之後，中國人就真的變成了一顆顆的「螺絲釘」了。還不止於此，從螺絲釘的角度看其它的螺絲釘，也自然而然的會認為，我們世界的你我他，不分男女老少，應該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服裝，一樣的髮式，一樣的薪水，一樣的待遇，一樣的煩惱，一樣的貧困。甚至，當中國人不再穿一樣顏色的毛裝之後，卻仍然對統一的步調、統一的動作、統一的眼神，和同樣的踢腿高度心馳神往，表示讚歎不已。

對這種壓抑人性、機器人韻律操的看法的轉變，對應著人們對人性的認識程度。社會觀察可以發現，從中國大陸的人到中國大陸以外的人，從新到自由世界的人到久住自由世界的人，從來到自由世界的移民到在自由世界生長的人，對閱兵之類的東西的關注和興趣程度，呈遞減的趨勢。這也是為什麼金正日永遠理解不了，何以美國總統居然對欣賞世界上最大規模的群體表演無動於衷。而等到與金正日不分伯仲的中共也意識到，勞民傷財的閱兵除了取悅自己、折騰百姓，絲毫無助中國的世界形象時，才會真正明白這筆幾百億的錢，確實是花冤枉了。

中國製造之累

雖然人們不該被強迫做一樣的動作，或把國家資源花在博得獨裁者一樂、「千里紅塵為一笑」之上。但人類製造的產品，從質量控制和買賣公平的角度看，卻應該是整齊劃一、一模一樣的。

中國製造的產品之累，之為世界各國消費者所垢病，就是缺乏「整齊劃一」。換言之，是質量得不到保證。也就是說，本來需要以簡單、重複、整齊劃一的方式來機械製作的產品，沒有把它做到，從而造成中國產品的質量不過關。而在本來不應該強制活生生的人們舉手投足、一模一樣、造成畸形虐待之美的地方，卻浪費了許多的努力和心血。

發達國家有個廣泛使用的質量管理體系——「六個西格瑪」（Six Sigma）。這是一種大批量生產的方法，是在連續生產過程中不斷改進、實施流程控制、訊息反饋的管理手段。此法最早由摩托羅拉於一九八六年開發，雖然仍有爭議，但已在業界廣泛使用。摩托羅拉說，實施二十年來，體系為公司節省了一百七十億美元。

六個西格瑪系中有許多運作專家，被稱為「黑帶」、「綠帶」，在監督和實施這個體系。體系借用統計學中「標準偏差」的希臘字母，表達在每百萬件產品中，不得有超過三至四個缺陷的概念。

中共二十萬人閱兵，動員了一百五十萬人保衛。聽說這個自導自演、自娛自樂、自我壯膽的項目，沒有一個差錯。若果真如此，那就是說，系統達到了六個西格瑪。可惜的是，這不是發生在中國造的輪胎上，而是在活生生的大學生、市民的身上。

怎麼說呢，如果當局把用於閱兵的精力放在提高產品質量上，哪怕是靠近六個西格瑪一點兒，那錢也算花在了該花的地方。那，才是中國人民之福，世界人民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