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遭受“九二一”大地震重创的台湾,十年后再度遭受台风莫拉克的摧残。南台湾许多民众房子被暴雨瞬间冲走,一夕之间家毁人亡,灾民哭喊:“没了!什么都没了!”
莫拉克造成损失惨重的八八水灾,许多警消、国军、义工们投入救灾行列。台湾民众透过媒体看到灾民的辛酸与悲痛,听闻一个个无私救援的故事,感伤与感动交织成无声的流泪。马政府的救灾未竟,也让政府团队经受全民检测。

据台湾中央灾害应变中心统计到八月十五日上午八时为止,莫拉克台风共造成全台一百二十一人死亡、五十三人失踪、撤离二万一千一百九十九人,开设四十四处收容所,收容四千八百八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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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灾重创 悲痛笼罩台湾

小林村全村惨遭四、五层楼高的土石流吞噬,摄于八月十日。(AFP)

文 ◎ 邵亦

十年前遭受“九二一”大地震重创的台湾,十年后再度遭受台风莫拉克的摧残。南台湾许多民众房子被暴雨瞬间冲走,一夕之间家毁人亡,灾民哭喊:“没了!什么都没了!”
莫拉克造成损失惨重的八八水灾,许多警消、国军、义工们投入救灾行列。台湾民众透过媒体看到灾民的辛酸与悲痛,听闻一个个无私救援的故事,感伤与感动交织成无声的流泪。马政府的救灾未竟,也让政府团队经受全民检测。

据台湾中央灾害应变中心统计到八月十五日上午八时为止,莫拉克台风共造成全台一百二十一人死亡、五十三人失踪、撤离二万一千一百九十九人,开设四十四处收容所,收容四千八百八十八人。行政院估计全台损失超过七百亿台币。

目前高雄、屏东、嘉义、台东各县上百处道路桥梁断裂、尚未抢修,数千名山地村落失联受困,甲仙小林村、六龟新发村多处村落遭土石流掩埋,未正式列入统计的失踪人数恐超过六百人以上。

高雄县小林村惨遭灭村

“学校不见了……”今年要入学小林国小的刘方佑在那个清晨与父母妹妹一起逃难,亲眼看到自己的学校被埋掉,不只小林国小,小林派出所卫生室,还有村民信仰中心北极殿,都在那个清晨被土石掩埋了。

高雄县甲仙乡小林村在这次灾变中,受创惨烈整个村庄几乎灭绝,仅四十多人获救,经官方证实已有三百九十八人惨遭活埋。不过,因设籍人数七百多人的小林村第九至十八邻几乎全部遭土石掩埋,实际惨况应超过官方数据。


高雄县甲仙乡小林村罹难者家属,十五日在头七回到灾害现场招魂。(中央社)

高雄县长杨秋兴在水灾发生后的第七天前往旗山医院旁临时搭建的灵堂,向这次风灾的罹难者吊唁,他难忍悲凄而流下眼泪。由于小林村几乎灭村,现场许多获救村民建议杨秋兴,“不要再挖了,若要开挖小林村起码要三个月,如果用推土机开挖,也会让罹难者的尸体支离破碎,就让罹难亲人的遗体就此长眠于地下,不要再打扰了。”灾民并希望就地辟建为纪念公园。

六龟乡新发村灾情也惨重,道路和桥梁都断了,市内电话和手机也不通,荖浓溪滚滚溪水阻断了新发村不老温泉区对外的联系,六龟乡长林俊杰说,一名乡民代表把写着“被土石淹没的不算,这里已经有三十二具遗体”的纸条包着石头,用弹弓弹出来,骇人的讯息才因此曝光。


恶水危桥成了六龟乡新发村对外唯一通路,摄于八月十五日。(AFP)

南台湾灾情之惨国际媒体CNN、BBC、路透、法新社、美联社和德通社、《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等皆高度报导台湾灾情。

旱灾变水灾,有人拿水桶往台湾猛倒?

莫拉克入侵之前,台湾正面临缺水之苦。莫拉克这个台湾历史上最多雨的台风,让台湾瞬间从旱灾变成水灾。气象史上单日降雨的排行榜前十名,莫拉克就占了九名。豪雨重创中南部地区,气象局七度上修总雨量,嘉义山区破纪录修到二千九百毫米,高雄和屏东山区二千七百毫米,南投和台南山区超过二千毫米,嘉义以南平地也有一千四百毫米。


莫拉克台风重创屏东县,林边乡成一片水乡泽国,居民在救难人员及军方的协助下撤离家园。(中央社)

气象专家彭启明上政论节目提到,八月七日莫拉克来的前一天模式预测的结果,让他们不敢相信这一个台风这么大这么结实,以为是预测模式坏掉了。前日本国土交通省河川局长竹村公太郎透过媒体表示,台湾这次水灾,是近两百年来罕见的瞬间暴雨大灾害。


莫拉克台风重创屏东县,国军九日出动装甲运兵车协助救援灾情严重的屏东林边乡。(中央社)

在气象上莫拉克吓人的还不止于此。有一网友在中央气象局八月九日下午四点发出的卫星云图上,发现台湾右边外海的云图出现“一个人拿着水桶对着台湾泼水”的图像,让人惊呼巧合与诡异。这名网友在噗浪写着:


中央气象局八月九日下午四点发出的卫星云图上,在台湾右边外海的云图出现“一个人拿着水桶对着台湾泼水”的图像,让人惊呼巧合与诡异。(网路图片)

“这张图的右下角太玄了,一个人拿着水桶猛倒啊!”中央气象局预报中心副主任林秀雯表示,这个人头型的云团,是在前一天晚上形成的第九号台风艾陶(Etau),这个台风行径是朝向日本,对台湾不会有影响。

农损破百亿,逾两千顷良田流失

行政院农委会统计至十五日下午三时止,莫拉克台风整体农损金额达到新台币一百二十亿七千六百六十三万元,农产损失九十四亿三千万元、民间设施损失二十六亿四千万元,其中渔产损失逾四十一亿元,创下近十九年新高;另鸡只死亡数目更高达五百九十一万只。

农田损失部份,估计损失二十亿六千四百五十九万元,农田流失及埋没计二千二百五十六公顷,以台东六百四十六公顷、屏东六百二十八公顷、高雄县六百零一公顷最为严重。

莫拉克台风给台湾造成五十年来最重大的洪灾,也重创台湾旅游业。台湾观光业者估计,他们的损失可能高达四十到五十亿新台币。

行政院编列特别预算案七百亿

行政院长刘兆玄十日要求交通部、内政部、经济部与行政院农业委员会等相关部门,提出灾损与灾害衍生需求概估,据此评估是否编列特别预算支应。

十三日新闻局长苏俊宾说,莫拉克风灾已造成超过新台币七百亿元损失,超过原有预算能支应项目,行政院将订特别条例草案与编列特别预算案,希望获立法院尽速通过。

苏俊宾转述,在未包括地方政府需求情况下,交通部概数约二百到三百亿元,农委会约一百八十亿元,内政部初估也近二百亿元,经济部水利与电力设施修复概数“也是几十亿之谱”,且这些概估还可能会增加。

难中罹难,救灾人员殉职

空勤总队五零二直升机十一日在屏东三地门雾台执行食物运补任务,因为强风加上机件因素,坠毁在伊拉部落下游五百公尺处,机上三名机组人员包括正副驾驶张顺发、王宗立和机工长黄镁智身亡。

南投县名间乡水上救生分队义消张瑞贤,十四日上午协助台十六线坍塌车辆坠溪意外搜寻任务时,所操作的气垫船被湍急的浊水溪浪潮掀覆,张瑞贤落水遭石头撞击,经送医急救仍不幸殉职。

外媒关注灾情,批评政府救灾慢

莫拉克重创南台湾所造成巨大灾害,美国媒体不断重点报导,其中并引述灾民不满政府救灾速度迟缓。

《纽约时报》发自台北的报导指出,风灾过后,马英九总统成为灾民指责目标。当马总统踏进南台湾一处偏远乡村学校足球场时,愤怒的灾民将他团团围住,指控政府反应太慢,电视清楚直播当时景况。

报导说,这场台湾过去五十年最严重的风灾,对去年以悬殊票数赢得总统大选的马总统而言,已经成为很不愉快的政治经验。随着死伤人数不断升高,这场风灾已成为攸关马总统政治生涯成败的测试点。

《华尔街日报》发自台北的报导也说,救难人员虽然不断增加,但死伤人数也倍增,外界批评政府反应过慢,要求披露风灾死伤消息的声浪也愈来愈大。灾民与媒体以批判眼光抨击政府救援及反应过慢,焦点针对马总统。军方及救援单位因应这次风灾的协调能力也显然不够。

《华尔街日报》指出,外界批评马总统不颁布可以让政府征调更多人员与设备的紧急命令,政府也拒绝接受国际组织的援助。

其中,每节整点新闻都以台湾灾情及救灾进度当做头条的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就直言,台湾在救灾方面表现得手忙脚乱。就连日媒也说台湾政府救灾,各单位协调乱。

《读卖新闻》十三日报导,民众不满政府救灾行动的声浪如排山倒海而来,监察院方面指出,政府不仅提供资讯太慢,内部掌握灾情的程度甚至比电视台慢。

政府挨批才向国际求援

水灾发生后,有三十多个国家陆续致函给台湾政府,表达关怀及协助之意,但是民众看到中央透过国防部发言表达“婉拒”,引发外界质疑人命关天为何拒绝外援。十四日媒体披露外交部通令驻外馆处确实有“婉谢”救援的公文,证实马政府拒绝外援。虽然十三日外交部已经开出向国际社会发布支援需求清单,仍旧激起舆论与国际媒体铺天盖地的挞伐。

中央灾害应变十三日发布国际支援需求品项清单,包含可吊挂三十二吨砂石车及挖土机的特殊直升机数架、上千户组合屋、二十万颗氯锭、十万瓶消毒水、十万公升氯化正烷二甲苯甲基胺(俗称四己胺)、一千台手动消毒机、五百台自动消毒机以及物资运补及伤患后送直升机六部。

不过其中可吊挂三十二吨重机的特殊直升机,全球并无此种机型,不禁让民众觉得执行单位在状况外。包括空中勤务总队、陆军轻航队的资深飞官都表示,目前全世界还没有载重能力超过三十二吨以上的起重直升机,仅有载重能力约二十余吨的直升机,例如美国制CH-54型俗称“空中吊车”的直升机和俄罗斯制的MI-26型直升机。

八八水灾后的第七天,马总统召开了第一次的危机处理国安会议,之前外界质疑总统为何不发布紧急命令?马总统当时回应说,九二一地震时发布的十一条紧急命令已纳入〈灾害防救法〉,若再颁布,弹性和范围都不会超过该法。

府方表示,启动国安机制,“马总统以国家安全会议主席身分召开会议”,主要是宣示灾区重建的工作就要开始,至于指挥救灾的工作与执行,还是由行政体系负责,依据〈灾害防救法〉所规定的体系与模式运作。

国际援助涌入

台湾中央灾害应变中心十五日表示,莫拉克台风重创台湾,各国爱心涌入,外交部统计到清晨三时为止,共有五十九个国家、欧盟和十九个国际组织、民间机构表达慰问,捐赠约新台币五千四百七十二万元。

其中教宗本笃十六世个人捐了五万美元,约合台币一百六十万,成为来自友邦的第一笔捐款。此外,欧盟将派专家援台救灾,各国物资也不断涌进,美军救援直升机并于十六日抵台投入救灾。

专家警告:灾难还未结束

台大全球变迁研究中心主任柳中明提出警讯,若以近年来侵袭台湾的台风平均数来看,可能今年还有四个台风会侵袭台湾,“今年灾难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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