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N1流感肆虐全球病理成謎

文 ◎ 華明

自墨西哥四月十三日發現首例A（H1N1）型流感患者以來，A 型流感迅速傳播全球，且出現死亡病例。世衛已將全球流感大流行警戒提升到第五級。這被稱為「人畜共患」的病毒是如何形成的？病源在哪兒？為何幾天內就擴散至全球？

自墨西哥四月十三日發現首例A(H1N1)型流感患者後，全球各地的新流感病例與日俱增，到五月二日為止，已有二十六個國家通報發現疑似受感染病例三千多宗，確診約七百宗，死亡十七人。二十九日，世界衛生組織（WHO）將全球流感大流行警戒級提升到第五級。五月一日，白宮表示，WHO 「有可能」調至最高六級，也就是全球流感大流行。

美國疾控中心官員四月二十三日指出，此次流行的豬流感（Swine flu）病毒是A型流感病毒，攜帶有H1N1亞型豬流感病毒毒株，包含有禽流感、亞洲和非洲豬流感、人流感三種流感病毒的脫氧核糖核酸基因片斷。但很多問題不清楚，病毒如何形成，病源在哪裏，又為何幾天內擴散至全球？「人畜共患」的怪病越來越多，人們該如何反思？

四月二十八日，美國亞特蘭大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公布的病毒（AFP）

豬流感來勢凶猛全球蔓延

這種新型流感病毒最初發現在墨西哥拉格洛里亞鎮，一個五歲男孩埃德加．埃爾南德斯因呼吸困難在四月十三日就診，之後痊愈。他的唾液樣品被送到美國實驗室診斷為H1N1病毒陽性。該鎮靠近一個龐大的工業豬場，過去兩個月有數百人受到流感襲擊而臥床不起，以致許多人猜測，這種病毒是在豬中流行，並躍升到人，因此之前稱為「豬流感」。

二十三日，世界衛生組織（WHO）鑒於墨西哥通報爆發豬流感疫情，八百多人感染，六十人死亡；美國證實有七人感染，而啟動了「戰略衛生行動中心」，並把全球流感大流行警告級定為三級，隨著全球各地的感染病例逐日增加，二十七日升為四級，二十九日升為五級。

截至五月二日格林尼治時間十七時，據WHO公告，有十六個國家證實六百五十八個H1N1病毒感染病例。墨西哥已確認三百九十七例，其中十六人死亡。美國確認一百六十個例，一名二十三個月大的幼兒死亡。此前，全球二十六個國家通報發現疑似受感染的病例三千一百多宗。五月一日，香港公布一名由上海來港的墨西哥旅客被確診為新流感首例。

五月一日，香港發現首例新型流感患者，這名病人曾經入住灣仔的維景酒店，當局封鎖酒店七天。（AFP）

各國也紛紛採取應急措施。墨西哥首都下令關閉所有公共場所，包括觀光景點及首都所有餐廳、酒吧和健身房；墨西哥總統要求全國民眾，從五月一日開始留在家中五天。美國四月三十日十一州約三百間學校因擔心疫情擴散而關閉，近十七萬學童放了一天「豬流感假」。歐盟加快疫苗的開發生產，各國都在嚴密監測。

病毒源自亞洲？眾說紛紜

目前，專家認為全球性的流行可能無法避免，但追尋病毒的來源更是非常重要和迫在眉睫。墨西哥醫學專家們正在研究，埃德加是如何感染到這種病毒？墨西哥首例死亡是一位三十九歲的婦女，她來自另一地區奧色佳，四月四日起找多個醫生就診，一周後不治身亡。

墨西哥全國疾病控制中心主任米格爾．安赫爾日前表示，H1N1A病毒的遺傳信息顯示，它更類似於中亞和東亞地區的豬流感類型。他說：「這符合歐亞系列」，而「很可能這個系列不在美洲大陸的豬中流行。」

墨西哥流行病學家米格爾．萊扎那認為：「這種病毒在拉格洛里亞形成突變極為不可能。」特別埃德加是該鎮唯一的新病毒感染者。他說，更有可能是人攜帶病毒從亞洲旅行到美國。然後在美國的墨西哥移民帶病毒回家。

一些媒體揣測，「豬流感疫情可能來自中國」，此說法立即遭到中共當局的強烈反駁。世衛組織駐華代表韓卓升在疫情發布會上說，目前大陸有數起懷疑個案，患者出現流感的症狀，未有確診或疑似病例。有媒體問韓，陝西上百學生懷疑有流感疾病，學校已被關閉，是否屬實。韓表示，只有當所在國政府提出邀請世衛才會進行調查。

鑒於還沒有國家通報此病毒在豬中流行，世界衛生組織四月三十日開始使用「A（H1N1）型流感」代替「豬流感」。歐洲委員會決定將「豬流感」更名為「新流感」（novel flu），美國亦改稱「二零零九H1N1流感」。

中國「豬瘟」問題引關注

最近，據大陸媒體報導，福建、南寧、珠江等地區連續出現丟棄的死豬，河北高級獸醫師高松林表示，這顯然是豬的傳染病導致的，至於具體是什麼，尚需深入調查實驗。不能排除與目前引發國際恐慌的H1N1新型流感有關的可能性。

中共衛生部四月三十日聲稱「這次是……外國人有病，中國人沒病，中國的豬更沒有病。」但上述這些豬沒病怎麼會丟棄？當局未作出解釋。貴州前《畢節日報》記者李元龍稱，中共對所有的病豬都做過實驗嗎？它都不承認在中國發生豬死亡的疫情，當然不可能去做調查。

據《大紀元時報》記者對福建、廣東、廣西、四川、陝西、安徽等地的隨機電話調查顯示，中國多地出現病死豬的現象，並且豬肉價格普遍下降。高松林現居石家莊，他說，當地豬肉價格這幾日每市斤降價一元錢。

《紐約時報》說，兩年前，中國數以百萬計的豬死於一種流行病，當時的豬瘟如此嚴重以致推動豬肉價格上漲90％。獸醫認為，死亡的原因主要是藍耳病，並不影響到人類。而中國政府沒有發表評估疫情的公開報告，也沒有提供細節給國際組織。

中國工程院院士陳煥春日前表示已研製出豬流感疫苗。台灣中興大學獸醫病理學教授劉正義質疑，這種新型病毒，中國如何取得病毒研製出疫苗？之後陳又表示：「此豬流感疫苗非彼豬流感疫苗，兩者並無相關。」由於中共有隱瞞「SARS」（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的前科，不少網友懷疑，中國是否早有病例存在？

福建福清城頭鎮一處河段，百來頭死豬在河面漂浮了大半月，惡臭撲鼻。死豬一般用麻袋裝著，多數麻袋內的死豬均已腐爛，河道中蚊蠅亂飛。（網絡圖片）

新型流感有何特徵？

美國國家衛生院研究員胡宗義博士表示，流感本身並不稀奇，年年都有，禽流感、豬流感，一般都在同種間傳播，也是常說的豬瘟、雞瘟，動物傳給人只是個別傳播，而這種新型流感病毒，包含來源於豬、禽和人的三種病毒基因，並可在人際間傳播，人們對它沒有產生抗體，沒有抵抗力，一旦爆發，傳播速度很快。但所幸的是，目前多為輕型病例。

台灣衛生署疾管局研究檢驗中心主任吳和生指出，A型流感由H（血球凝集素）、N（神經胺酸脢）組成，其中H可再細分為一到十六種，N又再細分為一到九種，歷年的流感病毒都會微幅突變，這次是H1N1發生三倍重組，豬、人類與禽類流感病毒的基因突變，變異之大，成為造成人類沒有免疫力的新型流感。

專家們稱，這種跨物種的流感病毒症狀與普通流行性感冒類似，但嚴重程度卻有天壤之別。一般為突然發燒到三十八度以上、咳嗽、頭痛、關節疼痛、鼻塞、全身乏力以及沒有胃口。一些人還會出現嘔吐及腹瀉等症狀，並能使人感染肺炎，呼吸衰竭。有些患者無任何不適，有些則足以致死。

它與禽流感和SARS還不同。禽流感病毒由H5N1病毒引發，死亡率達61％，但沒達到人際間傳播的程度。SARS病毒極易傳播，二零零三年在香港爆發時，死亡率達17％。SARS肆虐了六個月，在二十五個國家約八千個病例中造成七百七十五人死亡。

流感凶猛防患於未然

至今，流感依然是一個棘手的病毒。清華大學微生物學教授陳國強介紹，流感病毒由八組基因組成，隨意兩個融合在一起都可產生無數的變異組合，因此，流感病毒變異極快。所以目前沒有有效的流感疫苗，只有依靠免疫系統自身來抵禦。

美國國家衛生院退休研究員龐玉斌表示，預防要從病毒來源、感染渠道和易感者三個方面入手。避免接觸病源，即避開有流感症狀或肺炎等的呼吸道病人；少去公眾場合，堵住感染途經；易受感染者要加強身體鍛鍊，提高抵抗能力。

但更重要的是，提高自身的免疫力，西醫難以應付新流感的出現，而中藥在提高人體免疫力方面的作用顯著，如果明白「益氣養陰」、「清熱解毒」等中醫理論；認識食用穀物、蔬菜等中國傳統飲食的養生作用將會十分有益；加之減少壓力、睡眠充足、合理健身，嚴格遵循各種健康的生活方式，自身抵抗力的增加，才有可能防患於未然。

歷史回顧：西班牙流感

通常，流行性感冒只有2.5％的死亡率。但如果有十億人感染，就會造成「西班牙流感」這樣的災難。而且流感難以預防，今年患上流感，有一定免疫力，但可能逃不過明年的流感。相比之下，風疹或者天花之類的傳染病只要患過一次就能獲得終身免疫力。

近代史上，最為可怕的就是一九一八年的「西班牙流感」。該流感最早出現在美國堪薩斯州的芬斯頓軍營。當年三月十一日午餐前，一位士兵感到發燒、嗓子疼和頭疼，醫生認為他患了普通感冒。幾天後出現五百多「感冒」病人。隨後幾個月，美國各地都出現「感冒」的蹤影。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軍隊大規模調動為流感的傳播火上澆油。

之後，流感傳到西班牙，造成西班牙八百萬人死亡，因而得名「西班牙流感」。九月，流感又出現在波士頓，並進入最嚴重的爆發期。十月，美國國內流感的死亡率達到創紀錄的5％。這次流感死亡曲線呈現「W」型，青壯年也成為死神追逐的對象。一年中流感病毒吞噬了五十萬美國人的生命。這場流感後，美國人的平均壽命下降了十年。

到一九一九年二月，流感逐漸平息，數月後銷聲匿跡。不過，它給人類帶來的損失卻難以估量。據估計，約有二千萬到四千萬人在流感災難中喪生。相比之下，一戰造成的一千萬人死亡只有它的二分之一到四分之一。而西班牙流感也成為一戰提早結束的原因之一。此流感也是病毒重組。

一九一八年「西班牙流感」期間，美國芬斯頓軍營的緊急軍事醫院。（維基百科圖片）

怪病增多源自何故？

許多人問，這次新型流感，為何在墨西哥來勢洶洶，美國及其它地區則顯溫和，以及為何死者多是青壯年，病毒如何形成，又如何在短時間內，從墨西哥擴散到全球？目前未有答案。近年來在世界各地鬧得沸沸揚揚的禽流感、艾滋病、瘋牛病、李斯特菌、猴痘、西尼羅熱等，源頭幾乎都來自動物。而新發傳染病有70％到80％屬於「人畜共患」疾病。

據報導，目前，全世界已證實的人畜共患的傳染病和寄生性動物病有兩百五十多種，其中較為重要的有八十九種，中國已證實的人畜共患病約有九十種。對此，有分析家認為，這是自然界向人類破壞環境及反自然生活的一種「報復」。

分析家稱，人類在不斷侵占野生動物領地的同時，野生動物也將攜帶的病菌傳給人類；越來越多的野生動物喪生在人類口下，殊不知這些深山密林中捕捉到的野生動物可能潛藏不知名的病毒；人和寵物過於「親密無間」，寵物體內病毒可能通過和人體密切接觸而傳播給人類……凡此種種，形成「人畜共患」疾病。

即便人類征服了某個頑疾，又會出現新的更厲害的病毒。冥冥之中，新病毒出現的速度和科技進步如影隨形，其它領域似乎也是災難和科技同步。譬如，水壩帶來航運及發電等諸多利益，卻可能導致地質災害；人工降雨緩解一地旱情，卻阻礙大氣環流帶來天氣異常，人們在享受高科技的同時，卻有垃圾和癌症村的出現……人們是否應該反思，何為科技進步？在發展科技享受生活的同時，是否更應該把保護生存環境放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