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州有個朋友家住旖色佳(Ithaca)、康乃爾大學附近,她推薦我看看《中國不高興》這本書。還沒看到書,從她轉發的章節來看,裡面是說中國「不高興」了,年輕人反彈很厲害,對中國和美國、中國和西方之間的關係、所謂的「結構性矛盾」有挺憤怒的看法。從書的題目和小標題看,怨氣十足,還有點撒嬌的味道。不管怎麼說,告訴世界中國人不高興了,有助於讓外界了解部份中國年輕人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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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要飯和中國人高興的時刻

賓州費城爵碩(Drexel)大學商學院市場營銷學助理教授

文 ◎謝田

約州有個朋友家住旖色佳(Ithaca)、康乃爾大學附近,她推薦我看看《中國不高興》這本書。還沒看到書,從她轉發的章節來看,裡面是說中國「不高興」了,年輕人反彈很厲害,對中國和美國、中國和西方之間的關係、所謂的「結構性矛盾」有挺憤怒的看法。從書的題目和小標題看,怨氣十足,還有點撒嬌的味道。不管怎麼說,告訴世界中國人不高興了,有助於讓外界了解部份中國年輕人的真實想法。

有人不高興的時候,又傳來高興的、讓國人自豪的消息。一個邊遠地區的老太太說:「美國人靠借我們的錢生活,要不是我們的錢,他們早垮了,也夠苦的。」

楊恆均的文章〈賣鵝蛋的婆婆說,美國人都要飯去了……〉在其博客貼出後,據他說有上千人留言,他還收到三百多封來信。楊的粉絲問到,面對數量如此巨大的愚民,他是否還有信心;說他的文章讓人們感到「震驚和絕望」、「很鬱悶、憋屈」、「看不到希望……」

楊恆均幾乎讓全世界的中國人都立即知道了這位賣鵝蛋的婆婆,只可惜婆婆可能還不知道她的品牌價值如今是多麼的高。人們驚嘆於互聯網能如此迅速的把訊息送到世界各個角落的同時,對封閉訊息、控制洗腦鵝蛋婆婆的惡劣機器,和極權的宣傳和誤導,自然平添許多厭惡,也對普通人的良知受到如此傷害,感到心痛不已。

更讓人們感傷的,是篤信「美國人都要飯去了」的人們,可能還遠不只那位賣鵝蛋的婆婆。三月底中國開始全國糧食庫存大清查,出動十個部門、十萬檢查人員。需要「清查」的本身,就讓關注中國社會的人們不寒而慄;而這居然是四十年來第一次,就更讓人擔憂。國家糧庫虧空,陳化糧不翼而飛,甚至需要中共總理親自爬上梯子、察看河南內鄉的糧食儲備。與這類國家級的危機相比較,「美國人要飯」之類的茶餘談資,還是蠻有戲劇性色彩的。

上學時曾旁聽過一門英語強化培訓課,班裡有許多外國來美的留學生。有天老師問大家,你們到美國後最大的「文化衝擊」是什麼?我說是汽車,在洛杉磯機場降落時,沒想到地上居然有那麼多車;而一位非洲留學生的回答更令全班人深思,他說到美國的最大衝擊是食物,美國「到處都是食物」,幾乎所有的商店都有這樣那樣的食物,在非洲從來沒見過。

全世界每年產糧二十億噸,其中小麥六億、大米類四億、粗穀物九億噸。粗穀物的九億中,玉米占絕大部份、約六億噸。二十億噸的糧食,按世界六十七億人算,平均每人每年只有三百公斤;如果算細糧的大米和小麥,則只有一百五十公斤。如果扣除用作人類糧食以外的用途,如造酒、動物飼料、生質燃料,所剩實在不多。怪不得許多中外人士總在呼籲關注世界糧食安全。

聯合國糧農組織(FAO)的最新統計說,世界糧食總產中,中國年產四點一三億噸,占世界的18.2%;美國三點九八億噸,占世界的17.1%。其他份額超過10%的國家只有印度,為11%左右。按食品貿易淨額(Net trade in food)、亦即出口減去進口占食品消費的百分比來看,美國、加拿大和澳洲等屬於大於50%的,中國是屬於0至負25%的國家一類,有12%的人營養不足。

雖然中、美糧產量相當,但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四點四倍。還有,美國土地中,55%用於其他用途,26%是牧場,只有20%用於耕作。用於耕作的土地還實行休耕,糧食生產的潛力遠遠沒有發揮出來,所以美國每年都有幾千萬噸的糧食出口,只有少於2.5%的人營養不足。

以前與一位學政治的大陸學人閒聊,他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美國民間那麼多槍支,「階級鬥爭」也很激烈,甚至更加激烈,因為還有種族問題,但為什麼美國沒有「無產階級革命」呢?我們商討了半天,結論是美國最窮的人,也不至於餓肚子;而人們只要不餓到無計可施,就不會走上暴力革命的路。也就是說,共產學說在這裡是沒有市場的。


美國人要飯的時刻來臨時,全世界恐怕要陷入遠比要飯更嚴重的境地。圖為北達科它州的一個農民在從他的收割機向運輸的卡車裝卸糧食。(AFP)

不管是賣鵝蛋的婆婆,還是激動的憤青,其實都沒有必要因為美國人可能要要飯了,而感到沾沾自喜,或心裡感覺找到了某種平衡;更不需要為美國人可能會要飯而感到高興。因為真要等到美國人要飯的時候,那意味著世界非常危險,其他國家的人們恐怕早都餓昏了。

中國人如果真的不高興,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為人類的四分之一不高興,會對世界和平產生負面的影響。

人怎樣才高興呢?宋朝的洪邁在其《容齋四筆.得意失意詩》中,有被後世廣為傳送的「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但這些人生「四大喜事」,在今天看來,還是不足以讓人們高興起來。另外有人說,在找到真理、知道宇宙真相、知道人為什麼來世間的時候,這時內心一種永恆的、深沉的喜悅,才是最讓人高興的。

上個月,博客的一篇文章發表之後,有一位匿名大陸讀者留下的詩,挺發人深省的。私下覺得,他可能指出了國人內心深處不高興、甚至憂心忡忡的真正原因:

歎人間——銘

馬前推背賞梅花
黑淵深處現彩霞
紫禁氣數已竭盡
哀聞腥風血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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