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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季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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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县,因全县有三分之一人口“出口”到全中国做农民工而闻名。过年前,这个重庆“劳务第一县”大约有十二万民工如候鸟般返乡,然而与往年不同的,他们中的四分之一没能在过年后回城市……
最近两个月,开县政府官员忧心忡忡,日子相当不好过。除了要接待北京和市里的官员之外,中国各地媒体记者也蜂拥而至,他们的目标,都是开县的农民工。
开县位于重庆市区东北部三百多公里处,属于山地丘陵地区,经济发展程度并不好。让开县闻名全中国的,是这个县出口的“农民工”,竟然占到县人口的三分之一。
农民工收入占县GDP三分之一
开县人口大约有一百五十万。按照当地政府的数据,该县劳动力约九十万人,其中五十万是离开家乡到外地打工的农民工。每年出外打工的农民工通过邮局汇回开县的打工款接近三十亿人民币,这对一个年GDP只有九十四亿(二零零七年)的农业县来说,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考虑到开县政府的财政收入每年只有大约五、六亿元,当地政府官员对农民工问题的担忧,也就十分容易理解了。开县政府在广东、浙江都设有专门的办事处,专门为本县民工和当地政府打交道。
开县驻东莞办事处,是开县最大的一个外派机构。“开县在广东的民工有二十多万,东莞就超过十万。”办事处一位职员说:“我们主要负责和这里的官员搞好关系,帮开县民工讨薪和争取权益。”过去几年,开县民工在广东的一些水电工地遭工头殴打,甚至有致死的情况出现,办事处都曾经出面处理。
“东莞的情况可能是最糟糕的,最近失业的外地民工确实很多。”这位职员证实说。到今年二月初,开县回乡的农民工大约有十多万人,其中一半多因为失去了工作而滞留在家乡,不再外出。这个比例,和北京统计的15%农民工失业率大约接近。
“我们担心的是,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出现,”开县一位官员表示,“不少失业的人还留在当地找工作,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他们也可能会陆续回来。”
虽然县财政每年只有大约六亿,但不影响开县县政府的恢宏气派。(网络图片)
五大行业农民工失业严重
“厂里生产的羊毛衫没了订单,厂垮了,老板跑了,我们拿不到工资,就回来了。”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张红光几句话就说清了他返乡的原因。重庆当地媒体报导说,二月五日,大年正月十一,开县大德乡龙王村的村道上异常冷清,而往年这个时候,满载着民工的包车,忙着赶往浙江、广东等沿海地区。村支部书记王连魁说,过年前返乡的近一千一百名村民,像张红光这样没有再出去的人有50%。
过年前,有重庆“劳务第一县”之称的开县,大约十二万民工如候鸟般准时“飞”回了家乡,与往年不同的是,他们中的四分之一没能在过年后“飞”回城市。
在开县,像张红光那样因企业垮掉被迫返乡的是少数,大部份人是由于打工收入下降,主动放弃了工作,回家寻找机会。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从事毛纺业的民工。
目前,开县外出的四十多万民工中,有三十万以上聚集在毛纺、服装、拆房、餐饮、家具五个行业。由于毛纺业是外向型产业,在金融危机中受到的冲击更大,民工工资下滑也最厉害。张红光说,在广东东莞一带的毛纺厂,熟练工基本工资每月为一千至一千两百元,这个收入只够维持日常开支。但如果争取加班,平均每月可以挣一千六百至一千八百元,一年积攒下来的,实际上也就是七、八千元加班费。但企业订单减少,没有了加班机会,打工也就失去了意义。
中国官方公布的一月份采购经理人指数,纺织业只有30%,显示中国的纺织业仍处于严重衰退的过程当中。大德乡是开县毛纺民工的主要输出地之一。全乡二点九万农村劳动力,有50%长年在外务工,其中又有50%在广东、浙江等地从事毛纺业。据大德乡党委书记徐燕兵介绍,今年过年有三千多名民工返乡,其中有一千五百名在过年后没有外出。
许多从事毛纺业的农民工,由于打工收入下降而返乡寻找机会。(Getty Images)
民工失业全县收入降6%
“政府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开县温泉镇的一位官员表示,“我们要对回乡民工数量和去向做统计,每隔两个星期都要上报,晚两天都来催。”事实上,这个统计要求是北京做出的。“就业的真正挑战将在春节之后到来,”中国媒体引述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一位部官员的话说,农民工返乡就业已经成为无法回避并且必须重视和解决的问题,“那个时候到底有多少人还会出来打工,才是一个关键性的指标。”
以重庆开县为例,即使是只有10%的农民工失业,按照每人每年工资收入一万两千元计,开县的收入将减少六亿元,相当于该县GDP的6%。
正是因为面对如此难题,开县政府对农民工失业开出了由五味药组合的药方。一是制作“开县返乡民工就业援助卡”十万余张,让他们了解县委县政府的援助方式、援助项目,重树信心,尽快走向就业岗位;二是建立返乡农民工就业服务绿色通道。在县人力资源市场开通了二十四小时就业谘询服务热线,为返乡农民工提供职业介绍、职业指导、政策谘询等一站式服务。收集和筛选了一批适合农民工的就业岗位,通过短信平台向广大农民工免费提供就业资讯;三是组织农民工专场招聘会;四是启动实施返乡农民工就业创业扶持政策。开展农民工小额贷款试点工作;五是强化农民工有序输出服务工作。抽调专人通过各种方式加强与主要劳务输入地区的联系,准确掌握用工数量、行业工种、工资待遇等需求情况,调整输出方向。
这味药的重点,还是要鼓励开县的民工再出去。“我们这里闭塞,搞农业办企业都没大出路,还是得出去打工。”从广东东莞回乡的农民工黄先生这么说。黄先生在东莞一玩具厂工作,玩具厂去年八月就倒闭了,黄先生和几位老乡一起打零工,希望能够再找份工作,但到过年还没有找到。“那边工厂不行了,好些厂都关了。他们几个还要再等等看,我先回来了。”
消费低,回乡创业不容易
温泉镇的小张也有同样的想法。小张在东莞的建筑公司打工,年底失业回到开县。“想在家住一段时间再说。”小张说:“老板说两三个月,最多半年情况会有好转,那时候才回去。”
开县政府从二零零八年下半年开始发现民工外出少了,调查发现情况和往常不同。开县政府在重庆市的要求下,开始鼓励回乡民工创业,并且规定回乡创业的民工三年不缴纳工商营业税。去年最后三个月,开县个体工商户开户登记增加了六千多户,占该县所有个体工商户总数的三分之一。
“创业哪那么容易,”小张在电话中对《新纪元》记者表示,“没有资金,也没有什么产品可买,开县这里的人没什么钱,生意并不好做。”
当地一位乡政府官员说,不少返乡民工买了摩托车,当起了摩的司机(以摩托车载客收费),收入并不好。“从广东回来的这批人,很多存了不少钱,但大部份都只能做小买卖。”这位官员说:“开县这地方不富裕,大家消费都低,没有什么太好的生意。”
不会耕地的“农民工”
除了在本地创业之外,回乡农民也可以重新耕地。“耕地我们不行,”今年三十六岁的老黄表示,“我十六岁出去打工,回到开县,地里长的是苗是草也分不太清楚,时令都不晓得,耕地不是办法。”
老黄和小张都已结婚,孩子和老人留守家乡,妻子也在广东打工。因为这样,家里的承包田由老人打理。他们表示,村里有些家里老人没了,小孩都在广东,田地荒废多年,最近两年转租给四川来的农民。最近,有些人回乡之后,只好把承包地要回来,那些四川的农民只好离开。“都不容易,但没有办法,种地起码能自己吃,比没有强啊。”老黄这么解释。
事实上,重操耕地旧业对当地民工来说几乎完全没有吸引力。小张家总共有两亩半田和三亩山坡地,“除去化肥农药和种子,一亩田一年下来就得个两三百元,还没算人工钱,说实话还不如在深圳要饭。”小张中学没毕业就到广东打工,从来没有耕过田,而且他也不愿意再过农民的日子。
离家打工十余年,不会耕地的农民工还是得设法凭一技之长谋生。(Getty Images)
就业压力问题严重
和重庆其他县一样,开县也尝试在本地招收这些返乡民工。开县县政府网站说,过去三个月,开县为一万多名返乡民工找到了本地工作。不过,小张认为这里的工资太低了,宁愿过两个月再到外边去找工。开县本地民工的工资,大约在六百元左右,只有在广东打工的一半到三分之一,对见过世面的开县民工来说吸引力并不大。
对于这批回到家乡的开县农民工来说,最大的希望是能够回到沿海找到工作。对于开县政府来说,这也是一个主要的工作方向。开县和全国多个省市劳务公司签订了合约,由县政府担保他们在本地招请工人。
“情况不是太好,”一位县劳动部门的官员说:“估计要等到下半年情况才会好转,今年加上中学毕业的,新增劳动力会有一万三千多人,就业的问题会更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