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火紅探武德精髓

文 ◎ 梁珍

要論零八年香港最火紅的電影，非《葉問》莫屬。

在短短不到三周內，票房已累積港幣兩千多萬；《葉問》在內地火紅的程度尤盛，一票難求。

功夫明星甄子丹演活了葉問，更從中了悟武術真諦，明白真功夫是甚麼。

「中國的武術，更包含了儒家的精神，武德，仁也。」——《葉問》電影對白。

要論零八年香港最火紅的電影，非《葉問》莫屬。《葉問》甫推出，正逢聖誕前大片血拚時段，在港原只有二十五家戲院上映，但沒想到賣了個滿堂紅，場場爆滿，再加上觀眾口碑相傳，後又陸續增加至三十七家，愈映愈盛，在短短不到三周內，票房已累積港幣兩千多萬，連續榮登票房冠軍。

《葉問》在內地火紅的程度尤盛，據說已經一票難求，導致不少戲院要限制性售票。還有一個罕見的現象，就是在影片放映過程中數次響起觀眾自發而又持久的掌聲。我的一位大陸親戚，年過七十，屬古板類型，平時極少看電影。最近也興致勃勃地告訴我，說《葉問》好看，讓我著實大吃一驚，可見《葉問》的魅力所在。

由著名功夫明星甄子丹主演的《葉問》，熱爆中港台，連續榮登票房冠軍。（電影海報）

展現一代武術宗師的內在修行

《葉問》好在哪裏？除了劇情緊湊、功夫打得精彩之外，最受讚譽的展現一代武術宗師的內在修行，特別是崇尚武德和為人之道。有網友稱：「葉問的好，就是他出世，卻在世間修行，他尊重老婆不害怕老婆，他視武術為『戲』卻以『武德』為用。」

故事發生在一九三零年代，廣東佛山乃武術之都，藏龍臥虎。由香港著名武打明星甄子丹飾演的一代詠春宗師——葉問，是已故武打巨星李小龍的啟蒙恩師，習得一身武藝但為人低調，不輕易出手。可惜葉問生於亂世，在日軍侵華時期，為了維護中國人榮辱和堅持中國武術武德和儒家思想，他拒絕為侵華日本人當教官教授中國武術，而被迫與日本三浦將軍決戰，更煥發起國人團結之心，令國人一同抵抗外敵。

影片處處滲透著對傳統武德的理解。對閉門切磋的同行，葉問雖然勝了卻竭力維護對方武師的尊嚴，從未嘲弄對方不知山高水深的狂妄冒犯；對以米為餌誘人作靶的日本武士，他出手準狠，令對方膽喪心寒。他重情義薄名利，寧守貧寒不受恩惠；不以武功謀利，卻憑武功救人。

片中最精彩的部份，是葉問和三浦將軍決戰之刻。面對孔武有力、自恃甚高的三浦將軍，葉問處之坦然。雖然他明白此仗無論勝負凶多吉少，所以先行囑咐友人安排老婆兒子離開，而自己獨自一人孤身赴戰，盡為武之道。

戲中葉問以話外音獨白道：「武術雖然是一種武裝力量，但是我們中國武術，更包含儒家的哲理，武德，仁也，推已及人，這是你們日本人永遠不明白的道理！因為你們濫用暴力，將武力變成暴力，去欺壓別人，你們不配學我們的中國武術。」將影片推向高潮，成為戲中引以為傲的點睛之筆。

影片在中港台風靡。不少看過影片的觀眾非常興奮，「很久沒看過這麼好看的電影了。」更多觀眾反映，原來並不知道葉問這個人，看完電影才知道，葉問居然是這樣一個內斂溫和，大氣隱忍的一代武學宗師，當初認為功夫片更多是一通亂打，沒想到這部影片的內涵和觀賞性都屬一流，自己一定會推薦更多人來看這部《葉問》。
　

甄子丹在電影中的劇照。（新紀元資料室）

十年因緣了願成功演繹葉問　

有人形容，是功夫明星甄子丹演活了葉問。《葉問》導演葉偉信也承認此片為甄子丹量身定作。細細比較之下，兩人也的確有很多相似之處。同是武術高手，而且也同樣性格內斂，甚至葉問一句：「這個世界上沒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走紅網路，現實生活中甄子丹也是一個家庭幸福，性格內向和「不怕老婆」的好好先生。

甄子丹出生於廣東武術家庭，母親麥寶嬋是世界知名的武術家、太極拳師，創辦了馳名國際的中國武術研究所。在波士頓長大的甄子丹，從小便跟著母親習武，同時學古典鋼琴。七十年代李小龍電影風靡全球，因此他立志以武術為生，並拜李連杰的師父為師。後受母親影響加入電影圈，演出功夫電影。當時甄子丹滿心都是武術，「想尋找一個關於武術最高境界的答案」。

但單純喊打喊殺的功夫電影不是他的追求。「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將一些最真實的功夫呈現出來。」甄子丹認為，前十年，所謂的功夫片，只是成就了他「打架專業戶」的美名——冷酷、鬥狠成為「註冊商標」；後十年，他一路摸索鋪路，終於拍出自己最為滿意的《葉問》。他形容道﹕「我覺得《葉問》是我的代表作。裏面的武打是很甄子丹的，有我很獨特的風格，沒有人能代替。」

據甄子丹稱，早在十年前導演劉鎮偉籌拍《一代宗師──葉問》時就曾邀請他主演，當時不僅簽了合約，還收了訂金。然而後來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拍成。沒想到十年之後，甄子丹再次被邀請出演葉問，算是圓了十年的夢。

為演好葉問，他苦練八個月的詠春拳，多次探訪佛山「葉問堂」，參閱各類詳細資料，並親自拜訪葉問的兒子葉准老先生，一起探討詠春拳。

真實的葉問，曾授李小龍詠春拳法，李小龍成名後曾許以一層樓宇代價，懇求錄製葉問的詠春木人樁法，終為他婉拒。足見葉問之品格與胸懷，非比尋常。詠春作為少林五枚師太傳下之武術絕技，一向很少人掌握，惟葉問抵港後廣為授徒，其子及徒孫梁挺，繼而將詠春推及全球，在六十餘國成功推廣。

作為功夫明星，甄子丹也了悟武術真諦。在他眼中，功夫片非動作片，功夫明星要演繹好功夫片，要形神具備，內涵和外功並重。

「全世界都有動作片，動作片是一種國際語言。但功夫片是中國特有的，是民族文化最寶貴的一部份。作為功夫片的演員必須要具備一定的武功底子，通過表演將民族文化表達出來。而動作片是一些動作的分解，不會打的可以找替身，可以用大量後期特技，那些都不是真功夫。一部好的功夫片就是需要演員具備很高的武功境界，去表達真正的功夫，那才算是經典的功夫片。」
　

葉問在和弟子李小龍演繹詠春拳。（新紀元資料室）

一代詠春宗師葉問和弟子李小龍合影。（新紀元資料室）

武術大師推崇《葉問》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葉問》不僅引來觀眾熱評，連武術大師也紛紛一飽眼福。詠春後人，香港蛇鶴詠春門傳人莫偉強對影片讚不絕口。「甄子丹演繹的相當好。我知道他很勤力，拿了兩個木人樁（練詠春的器械），一個放在家裏，一個隨身攜帶，一有機會就練習。」

對於影片重視武德，莫偉強給予很高的評價。他表示，現今武林很多人不重武德，很多人以為收了幾個外國徒弟就覺得很了不起。但習武之人，首重武德。他認為，武德是「虛谷懷至善，武德自芬芳」，意思是你見到別人玩武術，不要左批評右指責，而是要盡量包容別人的武術，不要用狹隘的心去對待。

詠春後人趙學賢指出，先師黃淳樑（葉問的徒弟）授徒首重武德，曾說詠春不單只是一種技擊術，而且是一種生活的方式。他自己的體悟是：武德是中國儒家的傳統思想，「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不想人家欺侮你，你先不要欺侮人，對不對？武德精神是絕對重要的，因為如果你練拳法練得很厲害，如果你不懂得控制自己到處去惹禍，到最後你怎麼厲害都沒用，人家都會找你報仇。」

蔡李佛第五代傳人陳健民也讚揚影片正面，真實反映了一代詠春宗師葉問的一生，而且打的場面非常好。和葉問也有見面之緣的陳健民憶述，葉問自四九年來港後，經常連同多位從大陸來港的武術大師在深水埗茶樓飲茶：「整天在茶樓見到他，人比較瘦削。」

對於網上有人批評葉問痛打日本人，是不重武德，陳健民對此不認同。「這是不對的。不留手不一定是武德不好。武術界有句話叫，大敵手莫留，留情不出手。」他說，一般情況下習武之人是一定要忍，但也有忍無可忍的情況，比如大敵當前，或見人殺害他人的時候，就可以出手。
　

甄子丹和飾演太太的熊黛林在電影中的劇照。兩人的組合被稱讚為再現中國傳統夫妻之道，相敬如賓，互相扶持。（新紀元資料室）

生活中的甄子丹是電影圈出名的好好先生，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和誹聞絕緣，圖為甄子丹和太太汪詩詩合影。（新紀元資料室）

傳統武術復興武德修行兼備

伴隨著《葉問》的熱爆，很多人都在思考真正的功夫是甚麼？有家長表示，《葉問》電影才是真正的老少皆宜：「總以為功夫片讓孩子看多了不好，看來《葉問》是個例外。」

現實中很多武俠片運用特技將武術打得出神入化，甄子丹鑽研數十年武術，始終認為這只是一項技能，「武術是很科學、很透明的身體技能，不要把武術當成武俠，這是兩回事。中國文化是很厲害的，本來只是一拳，但那支筆、那些詞把它神化了。」

甄子丹成功演繹了傳統武術，將功夫片和動作片分開，讓人見識了真正的中國功夫。其實中國的傳統武術博大精深，其中內涵更非《葉問》所能涵蓋得了。

早在《葉問》上映前，由北美的新唐人電視台舉辦的《首屆全世界華人武術大賽》就雲集各家各派的傳統武術好手一堂，弘揚中華神傳文化，參賽者藉此提高武術技藝和武德，展現中華文武道德的傳統理念。

大賽評委會主席，一九八二年全國武術比賽冠軍李有甫指出，傳統武術是內外合一的藝術形式，各類拳法都有他的特點，不僅僅是外在的表現，內在才是關鍵所在。他說：「比如內家拳，它要求內在的氣，練氣的東西、能量，比如丹田氣，它的經絡氣血都要運行的非常完好，達到很高的境界。還要意識活動，大腦思維要入靜，他這種狀態下，外型上看不出來，但是用儀器可以測試的出來，他的能量水準很高，大腦入靜程度非常高深。」

他認為，武德是傳統武術之根本。秉武之人，信因果、明善惡、尊道重德，知善惡有報，止惡揚善，修德向道，是為武德。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而太極拳不僅以其柔合緩慢而利於眾人之健康，養生延壽，更可以柔克剛，不傷人而止暴力，堪稱武德之典範。

台灣參賽者、男子兵器類亞軍林志杰則認為從小練習武術是強身健體，是興趣，到了一個程度後，就是修行。「到了現在，我所學的就是武術上的道德。技術再好，也要非常謙虛去面對人家。我所悟到的關鍵是：技術越高，越要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