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竄中日韓北韓女間諜元正花落網

文 ◎ 工優美、浦慧恩

就像一部諜匪電影一樣，直屬金正日一間諜機構的北韓女間諜元正花，以肉體及藥物為武器，十多年來潛入韓國軍方探取情資、留居中國協助遣返北韓逃亡者，並打算進駐日本取得居留權……

因涉嫌違反國家保安法而在韓國被拘捕的北韓女間諜元正花（譯音，Won Jeong-Hwa），本月十日接受首次公開審判時，承認了大部份犯罪事實，並向法院遞交了懺悔書，表示反省。

這是自一九八七年因大韓航空爆炸而逮捕並判死刑的北韓女間諜金賢姬事件以來的另一個重大的女間諜案件。她們同樣以肉體及藥物為武器，進攻韓國軍方。元正花在被揭發的前夕，還接收來自北韓特務組織命她潛入日本的指令。就像一部諜匪電影一樣，不但令韓國社會震驚，也給日本警方帶來巨大的衝擊。日本《產經新聞》就此案中的間諜元正花從成長到被起訴，進行了詳盡的報導。

被告元正花從屬的北韓「國家安全保衛部」，是直屬金正日的一個間諜機構。該機構在北韓各地有五萬人之多，還遍布在韓國各地及各大企業中，也有的分布在中國境內的北京、延吉等地，分別偽裝成北韓貿易公司進行搜索間諜和北韓逃亡者，以及收買拉攏韓國商人進行間諜等活動。

特務家庭長大從小被看重

元正花一九七四年一月出生於北韓，父親也是特務，在出生後不久其父在潛入韓國途中被殺。母親改嫁後的繼父金東淳同樣是特務。讀中學時年僅十五歲的元正花即被選中入讀培訓特務的「金正日政治軍事大學」接受特訓，當年的金賢姬等特務也都出自該大學。一九九二年元正花因受訓時頭部受傷，在提交「保守祕密宣誓書」後退伍。之後夥同他人偷盜食品賺取美元，第二年被逮捕獲判六年，兩年後出獄再偷盜，被通緝。之後潛逃進入中國，與中國男子結婚，遭到虐待再逃返北韓親戚家。

元正花大膽的行徑與她特訓的經歷，再度被北韓特務機構看中，重新返回特務工作，接受前往中國抓捕北韓逃亡者的命令，並被要求要拉攏收買韓國人，及假扮北韓逃亡者協助中共遣送逃亡者回北韓。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元正花進入中國延吉市開始其在中國的特務生涯。

逾百韓國人遭綁架

元正花根據指令，自一九九九年一月到二零零零年七月每月領取三百美元月薪，主要來往於KTV包房，搜索北韓逃亡者及收集索取北韓情報的韓國人。她通常偽裝成工作人員，結識一些來娛樂的韓國人。欺騙對方自己是北韓逃亡者博取同情並索取電話號碼，通常第二天便給對方打電話，同時聯絡北韓駐中特務組織。

韓國人通常在元正花進入酒店後跟其提出買賣北韓情報的條件，此時特務們會與偽裝中國公安的中國黑道人在酒店前待命。然後由元正花引進酒店綁架那些韓國人，短短一年半時間，元正花用此手段綁架的韓國人超過一百人。

利用女色偽裝結婚

為了方便在中國境內的間諜工作，元正花通過北韓獲得中國國籍假戶口簿，冒充一九七七年三月中國出生的朝鮮族，取名金賢，並與一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韓國男子結婚。該男子居住在韓國的揚州，這一行動讓元正花所屬的特務組織喜出望外，因為揚州周邊有許多美軍部隊。

二零零一年元正花作為與韓國人結婚的中國朝鮮族的金賢成功得到韓國護照，同時也接到組織要求拍攝韓國美軍基地照片的指令，元正花抵達韓國後第一時間向組織聯絡報到抵達目的地。期間元正花提交對北韓金正日的《忠誠宣誓書》，內容「隨時奉獻生命，絕不動搖，堅決完成任務。」

不久即與丈夫離婚，為擔心身份暴露，組織命其向韓國政府以北韓逃亡者與韓國人結婚自首，最後以名副其實的北韓逃亡者身份獲得韓國護照。

在韓國期間，元正花在婚姻介紹所，以「希望軍人」作為登錄，與多名軍人交往得到相關情報後報告給特務組織。其中曾與一名二十六歲的陸軍大尉交往，完全擄獲對方信任，元正花將得到的大量軍事機密轉交特務機構。

欲獲日本永久居留不果

據日本方面報導，元正花於二零零七年後曾三次出入日本，每次均滯留在宮城縣的仙台市，這是北韓逃亡者聚集最多的城市，元正花想要與日本人結婚得到日本永久居留權。她供稱打算得到日本居留後，再安排那位陸軍尉士加入北韓組織，前往北韓。

日本警方對於元正花的多次更改口供表示慎重行事。

供詞前後矛盾韓國謹慎

雖然目前韓國政府強調對被捕的元正花進行了三年的暗查，但公布的內容還大都基於其本人的供詞。但是，有關當局公布的內容疑點重重。

據《北韓日報》報導，元正花於二零零四年將兩名韓方情報人員的個人資料交給北韓保衛部駐中國辦事處，並報告說他們要求元女提供北韓相關情報。起訴狀中表明，北韓特務機構當時說「給他們資料也行」，同時又把包裝成精力劑的毒藥交給元正花並下達了暗殺指令。

報導說，一邊指示說要協助南方情報人員，一邊又下令實施暗殺，這一點令人難以理解。元正花供稱雖然收到了殺害情報人員金某的指令和毒針及注射工具，但並無行動。「金某對我非常好，所以我放棄了暗殺意圖。我把該毒針裝進用於分類回收的垃圾袋裏扔掉了。」但調查當局並沒有找到毒藥和毒針等證據。

二零零八年九月五日，韓國檢方出示有關北韓女特務元正花的證據和圖片。（Getty Images）

供詞與驗證存在局限性

此外，元正花如何成為接收保衛部指令的「南派」工作人員也令人困惑，因為，在中國綁架逃北者（意指由北韓脫逃往韓國者）和南方情報人員、並將他們送回北韓的活動雖然在保衛部管轄範圍內，但向南方派遣工作人員和下達指令暗殺特定人士的對南工作機構則是勞動黨對外聯絡部和作戰部。

元正花的個人履歷也充滿疑點。元正花說，她曾因偷竊五噸鋅而被揭發。據說，出口鋅在北韓是賺取外幣的主要手段，因此，偷竊一噸鋅會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偷竊五噸會被判死刑。而犯下可被判死刑這種重罪的元正花卻供述說：「雖然被聯合管制組逮捕，但在表叔的幫助下獲釋，然後逃往中國。」已經因兩起盜竊案被判六年有期徒刑並服刑兩年的元正花怎麼會在表叔的幫助下獲釋？

據調查，元正花在古茂山女子高中讀四年級時，曾獲獎勵學習成績優秀並為學校做出貢獻的「雙重榮譽紅旗徽章」，但是，該徽章並不頒給個人，而是頒發給學校或機構。

元正花的繼父金東淳是否為重量級人物，也是尚未確認的問題。據說「北韓最高人民委員會常任委員長金永南的兒子是金東淳的外甥女婿」，但韓國情報當局尚未確認是否屬實。

另外，元正花向在清津經營外貨商店的妹妹投資五點五萬美元（約五千五百萬韓元）一事，也是一個疑點。北韓工人的平均月薪只有一美元。一名逃亡者說：「元正花說自己在北韓清津市一套公寓價值一千美元。五點五萬美元可以在清津購買五十多套公寓，堪稱一筆巨額資金。」

一位調查相關負責人表示：「從案件本身的特點來看，除了供詞，很難通過其他方法予以確認。由於元正花與她的繼父金東淳的供詞一致，所以將他們視為父女關係，但無法通過其他途徑確認。」

多次見過金東淳的一位北韓逃亡者透露說：「金東淳到處說自己畢業於金策工業大學和平壤美術大學，但只要和他交談就會發現他根本沒有學問，所以大家都懷疑他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