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藝術小城系列】古道611

文、攝影 ◎ 池農深

從伊斯頓出發往北或往南，走在611這條從美國獨立戰爭時就開闢出來的古道，處處風景、日日好日，放眼盡是老伊斯頓人引以自豪的歷史遺產。

延著德拉瓦河賓州伊斯頓，611這條從美國獨立戰爭時就開闢出來的古道，兩旁的風光與先人遺留下的腳跡處處是景，是境。若問起這兒的人，他們會很自豪的告訴你611道上的風光與人文地理環境是他們的承傳與歷史遺產。

很難想像離伊斯頓市中心只有十幾英里，而離紐約市不到八十英里的地方，卻是一個寧靜美麗的田園世界。此處讓人想到《老殘遊記》中所描素的，家家泉水，處處垂楊。河旁的人有一個小小停泊碼頭，山中的人家則綠草如茵果樹垂枝。一種平常百姓的豐饒自足，非豪門大宅的炫耀華麗。

從伊斯頓出發，往南往北皆風景

611向南開五十八英里直通費城的柏大道（Broad Street）止於費城的市政廳前。這段路是當年美國開國元勳與華盛頓將軍所領導的獨立軍，往返前線與後方的棧道。原是軍旅襤褸的棧道經過百年的經營，今天已成為賓州最美麗的「小小國道」。

曾聽一位在紐約工作的賓州朋友說，當忙碌告一段落，他總會驅車回伊斯頓611往南或往北，有時甚至閉上眼睛片刻，似乎聽到當年噠噠的馬蹄聲。遙想當年諸公大人在穿息奔走的情景。

往北開則通往紐約州，穿過國家公園德拉瓦水庫、著名的波克納（Pocono）滑雪勝地，以及布斯基兒瀑布（Bushkill）。因為順著山路延著河流，蜿蜒多嶇，限速多在三十五至四十五英里，心急或趕路的人可別走這兒，會把人急壞了。這條路上適合思古之幽情，緩慢看風景。

從伊斯頓往北這段路，幾乎都是山路，上坡下坡隨山形變化大，兩旁盡是修葺極佳的綠茵草坪或玉米田、果樹林，那種完全由人工經營出來細緻的人文風景（Kultur Landschaft）與歐洲德國萊茵一帶風景相似，而在美國則是少見的。但賓州德國後裔多，在此所呈現的景觀精神也與德類似了，聽說當年富蘭克林來到伊斯頓，老抱怨街名與標誌都是德文。

↑無人販賣的果疏小鋪。

↑榮譽制式果蔬攤，自行取貨與付費。

這條路除了冬天大雪而路難行外，其他季節日日是好日，尤其在收割的季節八、九、十月，沿路上設有無人販賣的果疏小鋪，新鮮好吃不在話下，最令人感到愉悅的是他們的榮譽制式（Honor System）。他們在每一種產品上標上價格，例如一籃桃子兩元，茄子三根兩元，玉米一打四元，快樂雞蛋（在外頭跑來跑去的雞）一盒三元等等。消費者自動把錢放在主人準備的小罐子裏。

這不是孔子《禮運．大同篇》裏的理想世界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活著是否理當如此才是。難怪這一帶的人如此自豪這條道上的風光。

自從搬來伊斯頓，我就愛上了這種榮譽制式的果疏攤，小國寡民的消費方式。每年整個夏天都不用上超市買果疏了。

除了611路上設置的果疏小舖，伊斯頓市府也鼓勵居民每周六到市中心廣場上買附近出產的果疏，呼籲大家不用去超市買大老遠從他州運來的果菜，因為再新鮮也沒鄰家種的菜新鮮！由於這種倡導，近年來也吸引一百英里以外的阿米思人來此賣他們的農作物、手藝品，有些藝術家自己在家後院種的疏菜也會到伊斯頓市廣場來設攤，加上創意匠心的布置，使得廣場上趣味盎然。

伊斯頓人這個周六廣場上的農產品交易已持續上百年了，從印地安人那兒承襲來的。（待續）◇

伊斯頓周六市集上的阿米思女孩。

611路上的山丘平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