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古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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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住在北京的王叔,他是位退休工人,他对访民的遭遇非常同情,常常到上访村关心和送些旧衣服给访民,帮访民免费列印一些申诉材料,和访民成了莫逆之交。
他说:“江泽民正式掌权之后,受迫害的案件特别多,也是上访最火爆的时候,上访的都是没钱没势的人,冤假错案都发生在社会最底层的人,都是法院和贪官污吏欺压百姓造成的。”
王叔感慨:以前的冤假错案大多是政治斗争的结果,现在是完全违背了人伦常理,夺你的地,抢你的房屋,为了钱,不择手段盘剥和欺压百姓。访民上访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求国家赔偿,说白一点,就是要钱来了,给钱了也等于道歉了。
通过王叔,我认识了不少访民,每人背后都有令人触目惊心的悲惨经历,希望在北京能碰到包青天为他们昭雪冤屈,主持公道。
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
由于长期上访,他们没有任何收入,就靠乞讨和捡垃圾为生,露天栖身的到处都是。在上访村,访民的生活条件非常恶劣。在寒冬的北京,随处可见访民蹲在墙脚下、睡在马路边、桥洞下,一件塑胶布就是被子,熬过一个个漫长的夜晚。无论是生活水平或是社会地位,他们都是一个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
让王叔最难忘的一件事是在二零零四年一月,那天正下着雪,很冷,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想进去南站后车室过一晚,因穿得太破烂,被工作人员赶出来,第二天,就被发现冻死在车站外面的雪地里,死的样子看起来,睡的很熟、很熟。
访民给我寄来的录像中,看到一群群访民站在摄像机前,有的穿着状衣,有的举着写着自己冤情的材料,大家都很想诉说自己的冤案,一会儿响起了一片哭声。闻者为之心酸,可以看出他们的悲痛与无奈。
一些人说访民无知、水准低,这是一种错误的观念,别看他们穿得破破烂烂。为了讨回公道,很多访民都自学法律,把法律条文都背的滚瓜烂熟。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今年十岁的曹小龙,妈妈因医疗事故死亡,当时小龙只有一岁半。父亲曹福林因被同村村民曹孝军抢走了治病的现金,当地不解决,反被打残,从二零零一年开始,他爸爸就带着三个孩子进京上访至今。
二零零二年曹福林被当地以“妨碍公务罪”秘密判了两年刑,期间他的三个孩子失学、流浪乞讨。在寒冷的冬天,曹小龙的小脸被冻得红通通,别看他年龄小,但对家中的案件说得头头是道,也显得比同龄孩子成熟。
曹小龙说:“我大姐姐在上访中被绑架了,至今生死不明,我们很想念姐姐,现在饭也吃不上,一家睡在马路上,没办法上学,希望有好心人能帮我们,我们很想读书。”
听着他和姐姐曹玉霞的诉说,我眼中泪水不自然掉下,和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很多还在父母身边撒娇。但他们却过早看到这个社会的黑暗与不公平,心灵受到多么大的创伤。
上访村的售报童
二零零六年在上访村有两个失学的售报童格外地引人注目,他们是陕西西安下岗工人封西霞(音)的孩子,随母上访。
二零零五年八月,封西霞的女儿举着国家主席胡锦涛的照片和其他失学的孩子们摄于上访村。
有一次早上,王叔看到她们在街上卖报,姐妹俩看着同龄的孩子正在上学,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眼神。王叔说:“顿时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同在一个蓝天下,人与人区别这么大。日子虽苦,但她们脸上还是保持着灿烂的笑脸,我给了她们十块钱,听着她们高喊:‘爷爷您要回家了’,心里更是不舍。”
封西霞在上访村曾遭到警察暴打,屁股都被打肿了,看到当时被打的照片及二个孩子举着“我要上学”的牌子,我印象很深。后来,她被抓回去劳教一年,孩子被送社会福利院,再也没有听到她们的消息了。
有人说北京访民是全球华人最苦的人群,生活还不如监狱的罪犯。那些租一天三元到五元铺位,住在上访村的访民,还可以捡一些菜叶,熬点稀饭吃,那已经是很奢侈的生活了。
那些住在上访村的访民,捡一些菜叶,熬点稀饭吃,那就是很奢侈的生活了。
有一位访民说:“住在三元一个位置的访民,常常晚上去解手的时候,回来的时候连位置都找不着了。 ”
而那些流落街头睡在天桥下的访民,看着馊水桶的饭菜就往嘴里塞,天天都这么吃,常年累月没洗澡,身上长满虱子,要上厕所的时候,才用公厕的水洗一下脸。
他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常被警察和黑社会揍他们一顿就走。
两会期间人数最多
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一批批访民又“杀”到北京来了,他们要趁中共两会期间,向他们的最高领导人和代表们喊冤,人最多的时候,北京南站的一个大花园,都住满了席地而睡的访民。
陈寿田是湖南新化人,五十年代大学化工专业毕业生。因被同事嫉恨而种下祸根,坏事接踵而来,十六个冤案缠身,上访至今四十多年了,但平反却遥遥无期。
他和妻子王春贞于一九八三年创办了一家民营企业,是以工业“三废”和生活垃圾为原料的环保工厂。因土地被乡长强占,厂房和财产遭当地政府抢劫摧毁,爱子陈永东被人活活打死,在医院器官遭盗,尸体放在医院十多年,法院也不立案处理。
王春贞因上访,被关押在武汉市第五医院第一分院(原十里铺医院)精神病分院,至今已一年半,当地政府也扬言把陈寿田也关进去,七十二岁的他在北京到处躲藏。
陈寿田说:“上访根本没有用,也不可能解决问题,以前还会抱有幻想,换领导人一定会解决,但每次都失望。上访是一条不归路,只有两条路,被抓被关,不是死在路上,就是饿死、冻死,有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像陈寿田这样,大半人生花在上访路上的非常多。有些人上访时刚结婚,现在已经做爷爷、奶奶还在上访;有些人的儿子、女儿都在上访村长大成人;有些从少女告状到白头……
大半人生花在上访路上的非常多。有些人的儿女都在上访村长大成人,有些从少女告状到白头……
律师呼吁废除信访
有的访民越挫越勇,有的郁闷而终,有的忧虑成病,有的精神失常。东北访民告诉我,没有办法,无家可归,回去也不解决问题,坚持一天算一天。希望国际社会替我们呼吁,给一点希望、给一条生路,我们太冤、太冤了。
而地方政府为了“稳定”,地方官员的政绩也与上访者的多少挂钩。各地方派出警力进京拦截上访者,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截访人员在巷子口、信访局门口、信访局大院中布置了三道关卡。
湖南律师任华认为,信访制度和劳动教养制度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制度,它们本身就与宪法相违背,不能实际解决问题,特别近几年,这个制度已经演变成当局对上访公民的一种迫害工具,访民被殴打、关押、拘留、劳教的比例特别大,因此呼吁坚决废除信访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