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鈴聲在德國響起點亮第四盞燭燈傳統聖誕．閃亮時節

文 ◎ 德樂

德國是最具耶誕氣氛的國家之一，德式耶誕節保留許多傳統民俗，不僅表面熱鬧趣味，背後更有著美麗動人的故事和寓意深邃的內涵。

基督降臨節，基督降臨節，點亮一盞燭燈。先是第一支，然後是第二支，接著是第三、第四支。當四支蠟燭燃盡，聖誕老人就會出現在你門前。

孩子四歲那年，在德國參加了每年十二月六日社區舉辦的聖誕老人送禮物活動。相鄰人家的孩子們集中在其中一戶人家裏，等著聖誕老人的到來。事先由家長把自己孩子的優、缺點寫在紙上悄悄遞過去。

就在那一天那一時刻，穿紅袍戴紅帽的聖誕老人如約而至，背著裝滿禮物的大麻袋，手裏握著一本厚厚的黃卷宗。

聖誕老人見到孩子後，便打開黃卷宗開始逐一盤問：你就是瑪莉亞嗎？你是個聽話的孩子嗎？你是不是不好好吃東西？對下一個孩子問：你是不是不好好睡覺？老給媽媽搗亂？孩子們都怯生生地看著聽著，同時在奇怪，聖誕老人尼古拉斯怎麼知道自己這麼多事？

尼古拉斯繃著臉問，你改不改呀？不改就把你帶走。他的手裏好像還有一個懲罰人的大棒子。在座的孩子們都信以為真，把尼古拉斯的話真的聽進去了，誠心誠意地向聖誕老人保證：以後要做個好孩子。

儘管這是大人們導演出的一幕童話劇，但是多年以來，它是過聖誕節的一個保留劇目，經久不衰。

事後我想，這個活動對教育孩子真好，讓孩子們知道，除了親人、老師外，還有像聖誕老人的那雙「天眼」在時時注視著他們，好壞都逃不過，使孩子們從小就對天、對神存有敬畏之心。

小孩對金亮亮的聖誕裝飾充滿好奇。（法新社）

聖誕老公公在市集中很有人氣。（法新社）

不經意中丟失的美妙情趣

後來每逢過聖誕節，我也像周圍鄰居一樣買棵聖誕樹，同時還買了裝飾聖誕樹的彩燈和綵球。我帶著孩子一起布置，孩子玩得挺開心，其樂融融。

直到有一次，鄰居艾麗絲的媽媽來串門，見我和孩子一起忙活，驚訝得瞪大眼睛不知說甚麼好，最後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地問，這活兒怎麼能讓孩子跟著一起幹呢？我不加思索地說，讓她學著動手幹活有甚麼不好？艾麗絲的媽媽神祕地說，我大女兒都十二歲了，每年裝飾聖誕樹，都有意避開她，到現在，她還一直以為每年漂亮的聖誕樹是神賜給我們家的呢！不知道聖誕樹是由我們大人動手裝扮的。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可惜孩子已經跟我一起動手好幾年了，再瞞也瞞不住了。真後悔把這麼美妙的情趣給丟失了，為此我對女兒深表歉意。

傳統聖誕飾物的象徵意義

我留意了一下德國人怎麼過聖誕節，很快發現了許多傳統都有我想不到的深層意義，就連裝飾聖誕樹的裝飾品也有很多講究。燈代表基督是世界之光；綠色的常青樹、冬青樹和槲寄生作為聖誕樹，代表耶穌帶給我們的生命；而基督教的象徵──天使和星星，使這些樹更突出。每一種樹，也有它們不同的意義：香柏樹代表耶穌王的身份；冬青樹鋒利的尖端和紅橘子，代表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殉難。

再有十二月份聖誕節的前四個星期天稱為「基督降臨節」，用以籌備慶祝耶穌基督的降生。

「基督降臨節，基督降臨節，點亮一盞燭燈。先是第一支，然後是第二支，接著是第三、第四支。當四支蠟燭燃盡，聖誕老人就會出現在你門前。」這首經久不衰的詩歌是德國每個孩子耳熟能詳的一首詩歌。

詩中描述的點蠟燭是德國人用冷杉樹的嫩枝編成的花環，上邊用聖誕裝飾品點綴而成，最後再沿花環一周擺上四支蠟燭。從聖誕節那天往回數的第四個周日，就是德國人所說的基督降臨節開始。以後這四周中的每個周日都要點燃一支蠟燭。而這盞帶有象徵意義的燭光是耶穌帶到世界上的。這個迎接聖誕到來的傳統從古至今不曾改變過。

由聖誕節往前數四個周日，每周日點燃一根有花環裝飾的蠟燭，是德國人過節的傳統。（法新社）

節日才烤得出的特殊味道

在德國過聖誕節值得一提的，還有精緻的德國聖誕小吃。在漫長寒冷的冬天，德國人喜歡在暖和的店鋪中，親自烘烤聖誕小餅乾。因為聖誕小吃的準備工作複雜，需要特殊的調料，所以這些聖誕小吃都價格不菲。

而勤勞的德國主婦都好自己親手烘烤小甜餅。小甜餅的形狀繁多，都和聖誕節有關：像小星星、聖誕樹、雪人和聖誕的小鈴鐺等形狀。烘烤小餅乾的習俗起源於十四世紀的基督徒。為了彰顯聖誕節的特殊，德國人只有在聖誕到來的時候，才拿來招待客人，因為過去用鮮果子製作蜜餞成本很高。

堆成小山的傳統糕點Stollenkuchen。（Getty Images）

在德國這麼多年，我也學會了幾種聖誕小吃的烤法。每次聖誕節做小點心時，我都想，這麼好吃的小點心怎麼平時想不起來做呢？後來在一個長長的夏天裏，我真想起來烤聖誕小吃的事了，可炎熱的夏天使我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打開烤箱烤小吃。

再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因為聖誕節就是聖誕節，有節日的氣氛，聖誕小吃就得在聖誕節的時候才烤得出特殊的味道來，又聯想起我領著孩子裝扮聖誕樹的事，我就不敢異想天開地亂來了，因為傳統就是傳統，一定要遵守，是不能隨便打破的，一旦打破就變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