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静雯
据调查，二零零六年大陆民众的积蓄约十二万亿元。面对日益严重的通货膨胀压力，不少民众生出了“以钱生钱”的愿望。与此同时，随着中小型企业的发展，企业融资也成了不少企业家的难题。据官方报导，二零零六年大陆民间融资规模为九千五百亿元，占GDP的6.96%左右。
在这一需一求的融资背景下，不少非法集资活动应运而生，而各种骗术也粉墨登场。今年十一月二十日，辽宁省沈阳市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群体性抗议事件。三万多人包围了省政府，呼吁严惩非法集资的“蚁力神”集团。据初步统计，“蚁力神”集团至少骗取了三十多万蚂蚁委讬养殖户的近两百亿资金。
仅二零零二年至二零零四年期间，辽宁省就发生十六起重大集资诈骗案，涉案金额高达一百亿元。人们不禁要问，面对众多诈骗教训，为什么人们还要参与“蚁力神”的圈钱交易呢？是什么促使“蚁力神”在成为“热锅上蚂蚁”之后，以“不倒翁”的姿态挺到今天呢？谁是它的黑后台呢？
据FDA检测，“蚁力神”品牌产品含有处方浓度的“西地那非”成分,与某些药物相互作用，会影响人体健康。(网络图片)
十一月二十日以来，辽宁沈阳爆发了东北最大规模的群众抗议事件。三万多群众冒着严寒到辽宁省政府抗议“蚁力神”天玺集团的违约欠款以及省政府对非法集资的放任不管。当局出动了沈阳市全部警力驱散讨债人群，同时官方全面封锁消息，连Google这样的搜索引擎也被遮罩过滤。当地老百姓称，这是大陆有史以来最大的诈骗案。
来自辽宁沈阳的消息说，二十二日晚沈阳市政府召开了紧急会议，传达中共辽宁省委的精神。会上称辽宁省共有三十多万蚁力神养殖户，其交付给蚁力神的保证金近两百亿元，而蚁力神目前帐户上只有不足十亿元的资金，根本无力偿还养殖户欠款。另外来自辽宁省槃锦县委的消息透露说，仅槃锦县就有五百八十一家养户，融资达三千六五十五万元，已返回九百六十七万元，尚欠二千六百八十八万元。
二十二日当天有三万人到省政府上访，还有上千人到美国驻沈阳领事馆前聚集，呼吁国际社会关注这起危害百姓生计的官商勾结诈骗大案。为了清场，武警强行把数千人扔上大轿车，拉到沈阳奥运体育中心，大冬天的警察还用高压水枪对付情绪激动的受骗群众。
32.5%的高回报率
天玺集团于一九九九年九月成立于沈阳，主要以蚂蚁入药生产“蚁力神”牌系列保健食品。二零零零年以来，集团以“委讬养殖”的方式将蚂蚁包给当地居民养殖，养户须先交保证金，最低投资额为一万元人民币，每个蚁箱养殖周期十四个半月，一个周期下来，每一万元投资就能获得三千二百五十元利润，投资回报率高达32.5%。
沈阳“蚁力神”公司总部。（网络图片）
老张是名退休工人，听周围亲戚朋友的鼓动，也把十万养老费拿来买了十箱蚁力神公司的蚂蚁回来养。起初他还买来《蚂蚁养殖技术》等书籍钻研，发现蚁力神的养殖方法比书上的简单多了，只要喷点糖水，扔点碎面包就行了，很省心。过了七十四天，老张的养殖帐户上真的从蚁力神转来劳务费了，再过了七十四天，第二笔劳务费又到了，很准时，就这样很快合同期满了，可居然没人张罗着收蚂蚁。看着越来越多死去的蚂蚁，老张害怕了：要是公司扣钱咋办？那十万可是老俩口的命根子啊。
对面邻居老王开导说：“你就放宽心领你的钱吧，没人看蚂蚁品质的。无论多少好坏，他们都收，只要你再续签合同就行。”老王养蚂蚁都养了四年了，现在他领来蚂蚁根本都不喂。“现在糖都多少钱一斤了，谁没有事往蚂蚁箱里乱喷？以前喂蚂蚁屋里角落既生蟑螂又长小虫子。现在好了，蚂蚁不用喂了，拿回来一个多月都饿死了，但钱照领，每过七十四天就来钱了。这么好干的活，不干白不干！”据说，沈阳市这六、七年来不少人靠养蚂蚁发财了。
一天老张路过八一公园南门的保健品商店，发现里面也卖他养的那种拟黑多刺蚂蚁，一问价，人家是南方来的野生蚂蚁，一斤才卖三十元，想想自己给蚁力神养的蚂蚁，一箱养不出二两蚂蚁干，折合起来蚁力神的蚂蚁成本一万八千块钱一斤。莫非蚁力神疯了？干嘛不直接收购别人的原料，或公司自己养，非要养殖户来养呢？野生蚂蚁的质量可比人工喂养的好多了。
老张家楼下维康药房也卖蚁力神保健品。营业员说，店里一年能卖三到五盒蚁力神胶囊，每盒售价一百五十八元。蚁力神酒放那好几年了也没人买过。老张后来想明白了，蚁力神要的只是养殖人的保证金。由于销售情况不好，蚁力神就以新的养殖户的保证金来偿还到期养殖户的劳务费和本金，拆了东墙补西墙。哪一天新来的人少了，这个传销链就断裂了，到那时蚁力神垮了不说，最后一茬养殖户就血本无归了，太可怕了。
老张提心吊胆的熬到另一个合同期满，当连本带息收回钱后，他再也不干了。然而更多人并不像老张那样见好就收、金盆洗手。尝到甜头后，他们呼朋唤友的让大家都来养蚂蚁，结果近年来蚁力神的养殖户以每年40%的速度递增，蚁力神公司的总裁王奉友也成了沈阳人的财神爷。
血本无归的数十万养殖户
不过老张预测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今年十月十一日，蚁力神首度交不出钱给养殖户了，起初他们还藉口“将与国际某公司资产重组，成功后发行股票上市”，一再拖延还款日期。到了十一月廿一日，蚁力神拿不出钱也提不出欠款理由了，愤怒的养殖户冲破保安围堵，开始搬公司财物；后来大批民众向市府广场聚拢，大呼“还我血汗钱”、“王奉友死有余辜”、“政府坐视不管”等口号，要求政府出面促使蚁力神还钱。
群众到辽宁省政府抗议“蚁力神”天玺集团违约欠款以及省政府对非法集资的放任不管。当局出动了沈阳市全部警力驱散讨债人群。（网络图片）
大陆没封锁该消息之前，一些上当受骗的养殖户还在论坛上大诉苦水。钟女士退休在家，花了近三十万元来养蚁力神的蚂蚁。她连接电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完了，蚁力神完了，我的希望也破灭了！”对于一个靠工资收入的普通人家，这可是她家几十年的心血啊，说什么安慰话也都苍白无力了。
小刘就更惨了，他说他都快要疯了！小刘没有固定工作，前些年父亲在时还有点“特困”补助，父亲去世后，他家的平房又被动迁，政府给了八万多块钱，也不够买个房子啊。后来他找了个离过婚的女人做对象，两人租房住。今年五月他把那八万多块钱全部投在了蚁力神上，哪知十月份竟然开始不还钱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也有胆气壮的在网上就骂开了。“今天打人的警察，我记下了他的警号一一五九五一，老爷们明天都带上白酒御寒，到时候坐在省委门口边喝边研究，喝多了就他妈的闹，反正都到绝路了。……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把我们的血汗钱要回来，明天大家都要去，这个事情不搞大，不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我们就什么都得不到啦。”也有不敢闹的，怕越闹政府越不管，但也有的说，“这是政府包庇纵容下的大骗案，过去政府喝了我们的血，现在还要我们的命，打倒共产党！”
三年前就被戳破的骗局
其实三年前大陆报纸就明确指出蚁力神是借养蚂蚁非法集资，上面讲的老张的故事也是二零零六年网络广为流传的帖子。据查证，早在二零零一年中央就有调查小组对蚁力神进行调查。当时蚁力神有“代养、租养和公司自己养”这三种养殖方式。“代养”因为养殖户只出资、不付出实际劳动，而被认定为违规，于是王奉友取消了代养制，改为依靠高回报率的租养方式。据说最早的一批养殖户投资回报率竟高达200%。
由于“租养的方式不宜定性为非法集资”，调查小组最后把合法性的认定交给了当地工商部门，而辽宁省工商局核定的蚁力神经营范围里确有“委讬养殖”这一项，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到了二零零四年十一月三十日，中国银行业管理监督委员会等多家部门再度成立调查小组，赴沈阳调查多起非法集资事件。当时“万里大造林”等专案被认定为非法集资，然而对于蚁力神，中央调查小组却给出了“仍按照二零零一年调查结果意见处理”的结论。
据沈阳知情人透露，由于集资款越来越多，沈阳市政府也不得不担心了。他们曾组织了两周时间进行打击非法集资活动的宣传报导，辽宁省有关部门还印制了二百七十五万册宣传册，告诫老百姓要谨慎投资，但没人敢点蚁力神的名。
紧接着二零零五年一月《新京报》一篇质疑蚁力神非法集资的报导再次将其推上了风口浪尖，而接下来二零零六年以“老黑”和“兔子王”为首的网友，也在竭力戳穿蚁力神的把戏。
销售收入不抵支出零头的怪圈
在网友质疑蚁力神的二十九个问题中，人们很关心蚁力神的销售情况。如果公司销售情况非常好，公司盈利率大大超过支付给养殖户的32.5%的回报率，那么蚁力神还有可能不是骗局。然而蚁力神一直隐瞒其销售情况，只是在一份宣传资料上称其二零零四年销售额为八亿。没有资料显示蚁力神在二零零五年的销售额，但据二零零五年沈阳市国税局公布的上缴税金五百强企业中没有蚁力神的名字，而纳税五百强最后一名年缴税一百八十万人民币，这意味着蚁力神二零零五年纳税没有超过一百八十万。至于到了二零零六年，据内部人员透露，蚁力神年销售额仅六千万。
网友在计算蚁力神的收入和支出后，马上就发现了巨大的亏空黑洞。据沈阳市官方调查，二零零六年蚁力神有养殖户二十七万人，每户平均投入四点二万元，即共交养殖保证金一百一十三亿元，按32.5%的投资回报率来算，每年蚁力神应支付养殖户劳务费三十六点八亿元，外加一百一十三亿本金，蚁力神每十四个月支付给养殖户的钱在一百四十九亿元左右，而二零零六年它的销售收入仅零点六亿元，收入和支出之间的巨大亏空，明眼人一看就知是骗局，网民说前些年蚁力神的存在，靠的只是把后面人的钱转给前面的人，谁接到最后一棒，谁就是冤大头。
伟哥代替了蚂蚁
然而对蚁力神名声冲击最大的还是二零零四年十一月二日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向消费者发出的警告。据FDA检测，“蚁力神”品牌产品含有处方浓度的“西地那非”成份，而“西地那非”正是辉瑞公司的处方药“伟哥Viagra”的主要成份，该成份用于治疗男性勃起功能障碍。
“蚁力神”含有的“西地那非”成分，正是辉瑞公司的处方药“伟哥Viagra”的主要成分，该成分用于治疗男性勃起功能障碍。（法新社）
FDA还警告说，“西地那非”与某些含有硝酸盐类的处方药（比如硝酸甘油）或违禁物质（硝酸戊酯）等药物相互作用，可能导致血压降低，从而影响人体健康，甚至威胁人的生命，因此必须在医生的指导下才可使用，用户不可将其当成保健食品随意使用。
FDA的警告在国际国内引起一片哗然。早在二零零四年二月，《美国医学学会杂志》就发表文章指出，“伟哥”中西地那非的推荐剂量为五十毫克，而每粒“蚁力神”胶囊中，西地那非的含量高达五十五毫克，显然是制造者根据推荐剂量暗自添加的。在此之前的二零零三年，日本卫生部门公布的假健康食品名单中，“蚁力神”也因被检测出暗自添加“西地那非”而榜上有名。
据中医专家介绍，汉代治疗筋骨软弱的“金刚丸”就是用蚂蚁磨粉加蜜炼丸而成。明代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蚂蚁的形态、药性和食用价值做了详尽的描述。蚂蚁可以用于治疗风湿、支气管炎、慢性胃炎、月经不调、痛经、神经官能症、肺结核、病后脱发、阳痿等；以蚁制成的食品和以蚂蚁为“君”药的药品还具有抗衰老作用。然而所有这些功效都是缓慢的，“绝不会像蚁力神广告词所说的那样：‘急用时服两粒，谁用谁知道’，那肯定是加了西药了。”
据一位曾在蚁力神某分公司担任经理的介绍，蚁力神产品主要成份是拟黑多刺蚁和一些添加的黄耆、西洋参、肉桂等常见中药。然而他们基本不用养殖户回收的蚂蚁，因为很多都腐烂变质了。市场中上等的拟黑多刺蚁粉每五百克只需人民币八十元，这样算起来，一百五十八元一盒的普通蚁力胶囊，其原料成本只有五元钱。
据一位曾在蚁力神某分公司担任经理者的介绍，蚁力神主要成分是拟黑多刺蚁，并添加黄耆、西洋参、肉桂等常见中药。（新纪元）
然而也有人说，现在蚁力神基本跟蚂蚁没关系了。对于“壮阳有奇效”的“蚁力神”胶囊（批准文号：辽卫监健字（1998）第004号），市面上每十粒售价二百四十元，若按使用说明一次服用两颗，其价格已接近伟哥了。由于不加伟哥的蚁力神基本没啥效果，即使加伟哥后、成本增加了，但出于对“中医治本”的信任，
不少人也被蚁力神的“纯天然保健品”的称号所欺骗了。
有股狠劲的王奉友
在蚁力神官方网页上，董事长兼总经理的王奉友被说成具有大学文凭的“一九八一年至一九八四年沈阳工业大学学生”，然而二零零七年六月二日，在北京大学举办的第六届“创业中国”高峰论坛上，王奉友亲口讲述了自己读到十年级就辍学谋生的艰难往事。
一九六二年王奉友出生在辽宁抚顺青原满族自治县的卜家屯。王家有六个孩子，由于家境贫寒，初中毕业后王奉友就靠卖豆腐为生。他先后尝试过人工造林、种山楂、做雪糕，三十岁时还只是大连一个农贸市场上卖猪肉的小商贩。
一九九三年这个庄稼汉子怀揣着全部积蓄南下，从上海、深圳、珠海，最后在广州办了家出租车公司，当时公司共管理十五台车。王在北大讲演中回忆说，“一次他开车送台湾的客人从广州到江西赣州，来回一千三百公里，两天下来这个脖子所有的肉都是木的，就感觉到这个活不能干，坚决不能干了。”于是他卖掉出租车公司，回到故乡再次创业。
一九九八年王奉友创办的鼎鑫科技公司以提供技术专案服务为主，由于生意不好，他开始模仿当地一家雄蚕蛾保健品厂生产蚂蚁酒，这就是后来蚁力神的原型，但发展到最后，蚁力神跟蚂蚁除了钱之外没多大关系了。
蚁力神在吹嘘王奉友时，把他名字的每个字解读成：“王者风范、奉献社会，友爱四方。”认识王奉友的人都知道，王最大的本领就是善于结交各种各样的人，公司里两千多名员工，他个个能叫出名字。无论红道、白道、黑道，他条条路通，特别对于中共官员，王奉友更有一套独特的打通关节的秘方。
慈善骗局大循环
不少人把王奉友称为“披着慈善外衣的大骗子”。骗子最缺的是公信力，最不缺的就是钱，因为那些钱反正也不是他自己出的。用别人的钱为自己打通官场，用别人的钱给自己捞取信誉，用别人的钱发展自己的事业，这正是王奉友走上“慈善道路”的根本原因。反过来说，披上慈善家外衣的骗子更容易欺骗他人，从骗钱到捐钱，再从捐钱换来的公信力反过来欺骗更多的人，于是一个“慈善骗局大循环”形成了。
这些年来，王奉友以慈善家身份频频露面于政府或民间举办的各类活动，为其骗局大循环增加活力。如一九九九年十二月的“蚁力神杯”迎澳门回归长跑赛，二零零一年十月捐送四百万元的产品给全国第九届运动会的辽宁体育代表团，并把九运会马俊仁的田径队冠名为“蚁力神田径队”。
近年来，王奉友以慈善家身份频频露面于政府或民间举办的各类活动，为其骗局大循环增加活力。（新纪元）
二零零二年春节，王奉友随同当时的辽宁省省长薄熙来赴阜新进行扶贫慰问活动，七月在辽宁体育馆举行“蚁力神．赵本山扶贫助学义演晚会”；二零零三年一月王奉友与副省长同赴朝阳赠送大米面粉，五月为抗击“非典”（萨斯）的医护人员捐蚁力神保健品。
二零零四年五月赞助由文化部主办的“蚁力神”杯全国艺术院校戏曲总决赛，九月赞助亚太大学生足球邀请赛，十一月赞助中俄拳击擂台赛。二零零五年一月向敬老院和教师赠送报纸，二月为矿难职工捐款，四月赞助辽宁省优秀论文颁奖晚会，并为贫困县五十位白内障患者捐赠进口晶体，七月赞助辽宁足球队，八月赞助汽车形象大使，九月赞助新闻记者射击邀请赛，并在“感动沈阳－慈善颁奖晚会”上获“慈善突出贡献（企业）奖”。
人们不难发现，蚁力神几乎每月都出现在官方报纸和电视的重要新闻里，还获得了“全国品质诚信放心示范品牌”等多项大奖，而王奉友本人也获得了“全国优秀民营科技企业家”、“二零零六中国民营企业产业领袖人物”、“最具社会责任感企业家”等头衔。
蚁力神凭藉着官方报纸和电视新闻的宣传打开知名度。图为消费者正在郑州某药店的保健品专柜选购蚁力神等保健药品。（新纪元）
依靠这些亮丽光环，蚁力神在普通百姓心目中几乎跟政府行为划上了等号。很多中下层老百姓认为，连官方媒体都大肆宣传表彰的杰出人物，怎么可能是骗子呢？连国家的电视报纸都不相信了，还能相信什么呢？于是他们把全家的积蓄毫不犹豫的交给了蚁力神。
马俊仁的醒悟和赵本山的不悟
除了以慈善事业占据政府媒体视线外，蚁力神还藉助名人效应为自己添金加彩。七年来，王奉友先后依靠两位辽宁名人为自己呐喊助威：威震田径体坛的马俊仁教练和每年在春节联欢晚会上演压轴戏的笑星赵本山。然而这一马一赵的态度却有所不同，在发现骗局后马俊仁幡然醒悟，而赵本山却在重金诱惑下执迷不悟。
蚁力神藉助名人效应做不实宣传。（网络图片）
据知情人透露，二零零零年左右，“蚁力神”以赞助为名进入马家军训练基地，三杯酒下肚，王奉友和马俊仁就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于是蚁力神就有了马俊仁这个全国知名的代言人。
兴致下马俊仁自己也养起了蚂蚁，他家乡的父老兄弟看到马俊仁代言的广告后，也纷纷加入这个“养殖事业”。不久，马俊仁就发现蚁箱中全是工蚁和兵蚁，没有繁殖必需的蚁后和雄蚁，虽然感到受愚弄，但由于自己没损失什么也就做罢。
直到有一天，马的一位远房姑姑哭着找到他，述说自己看了他的广告，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拿去养了蚂蚁，谁知那个“新源蚂蚁养殖公司”倒闭了，一辈子的血汗钱被骗走了。面对亲人的哭诉，马俊仁幡然醒悟。第二天他冲进王奉友的办公室，伸手就是一耳光，并警告王再也不许用他的名义招摇撞骗，从此两人一刀两断。
然而同样有着东北人血性的赵本山，在知晓蚁力神添加伟哥的秘密后，却依然每天都在电视黄金广告时段里，以一种暧昧的表情和语调说：“谁用谁知道！”在赵本山执导并主演的电视剧《刘老根》中，有个叫“药匣子”的人物便是吃蚂蚁产品而治好了多年的顽症。此事被外界普遍认为是在给蚁力神造势，至于赵因此得到王奉友多大的“回报”，外界不得而知。
赵本山在知晓蚁力神添加伟哥的秘密后，却依然为蚁力神宣传。图为上海一药店门口放着赵本山为蚁力神代言的广告看板。（新纪元）
不倒翁的靠山：薄熙来
很多人很惊讶，在公众不断的揭露声讨下，早在二零零四年就被媒体称为“热锅上蚂蚁”的蚁力神，为什么能屡屡渡过危机，像“不倒翁”一样危而不倒呢？据大陆知情人透露，“关键是王奉友找对了靠山，抱对了大腿，有薄熙来的关照，王奉友自然不同于别的蚂蚁骗子。”
走进十七层楼高的蚁力神大厦，人们在公司的墙上随处可见王奉友和当时辽宁省省长薄熙来、沈阳市市长慕绥新、李宝权以及各种名人的合影。慕绥新贪污腐败案爆发后，有关慕的照片被拿下了，但与其他领导的合影则又补上了。
最说明问题的是二零零六年八月，时任商务部长的薄熙来批准了四家第二批获得商业部直销牌照的企业，它们中就有蚁力神。在数千家申请直销牌照的企业中，蚁力神能“鹤立鸡群”，引来业内人士“惊”声一片。
“为什么是蚁力神呢？它没有直销的经验，除了在电视台做过一些广告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品牌宣传，而且FDA还向消费者发出警告，为什么这些都没能阻止蚁力神拿下直销牌照呢？它肯定在商业部有背景”，人们私下都这样议论纷纷。
蚁力神的骗局和赌局
不过即使有了直销的便利条件，蚁力神也难逃灭亡的宿命。早在二零零五年一月，《二十一世纪经济报导》就以“不是骗局而是赌局，王奉友和他的蚁力神王国调查”为题，预测了蚁力神的未来。
文章称，在沈阳当地，蚁力神以及其“委讬养殖”的风险大家都心知肚明，特别是辽宁省爆发多起非法集资案之后，蚁力神已不再是骗局，而是一场赌局。养殖户赌的是十四个半月之内，蚁力神不会出问题，拿到32.5%的收益及本金高高兴兴回家，而王奉友赌的是他的身家性命，他赌的是在钱权交易下政府不会动他，而且蚁力神财星高照，这样他就有更充足的时间把企业做得更大。
王奉友经常说的话就是：“再给我两年，我一定能把蚁力神做大。”有人称王奉友是在与公众和政府的忍耐力“角力较量”，在和政策底线闭合的时间赛跑，然而更多的人称他是个“聪明过头的骗子”，最后成了把自己捆绑在冲向断轨悬崖列车上的亡命狂徒。
然而目前在蚁力神的新养殖户中，很多是受沈阳人带动的外县农民。他们主要的资讯来源只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全国品质诚信放心示范品牌”蚁力神和“最具社会责任感企业家”王奉友，外加走亲戚串门时看到的沈阳人致富经验，在不知道蚁力神的实际经营情况下，他能抵挡住32%的高回报率而不养蚂蚁吗？
于是有人说，蚁力神不过是场骗局加赌局的怪胎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