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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辛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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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夏秋棉花採收的季節,新疆學校組織百萬學生摘棉花都會成為輿論關注的焦點。十一前後,隨著新疆的學生們陸續下到田間地頭摘棉花,今年的爭議也如期而至。
新疆民間組織「雪蓮花愛滋病教研項目」創辦人常坤表示,新疆當局組織學生摘棉花,這是打著「勤工儉學」的旗號明目張膽地在壓迫和剝削學生。常坤呼籲聯合抵制這種摘棉花的壓榨方式。
去年十月,「雪蓮花」組織曾準備召開「新疆學生被強迫性『勤工儉學』摘棉花現象研討會」,並為此收集了大量的資料和信息,尋找到受到傷害的學生代表、抗議摘棉花的學生代表,還有律師、民間人士等,但由於當月該組織被當局強行取締,因而該研討會受阻。
據中國官方數據顯示,新疆是中國最大的商品棉生產基地。新疆棉花每年的總產量都占到了中國產量的三分之一,占全球產量百分之八左右,與長江中下游流域、黃河流域並稱中國三大產棉區。自一九九三年以來,新疆棉花已連續多年獲總產、單產、商品出口率、調出量、人均占有量五個中國第一。今年新疆棉花種植面積達兩千零五十多萬畝,總產將達到兩百三十五萬至兩百五十萬噸,再創歷史新高。
完不成任務要受罰
新疆職業大學學生王輝表示,學生們都已在十一前後陸續下地工作,規定每人每天要摘三十至四十公斤的棉花,摘不完要受懲罰。但因任務量太大,學生一般都要勞動至少十小時才能完成規定的任務。
王輝說,「以前有的學生靠假病條逃掉,但今年比較嚴格,不太容易逃掉,病假條必須經過醫生、班主任、校長層層把關。有的學生真有病,但是沒有拿到病假條,都被強迫去勞動,包括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學生。還有的學生甚至為了逃掉摘棉花,有意把自己弄出真病來。我們就像包身工一樣慘。」
王輝還透露,烏魯木齊職業大學更嚴格,如果不參與勞動,或者勞動時間不夠,很可能就拿不到畢業證。
既苦又累耽誤學習
王輝表示,摘棉花又苦又累,因為棉花植株都比人矮,所以整天都在酷日下彎腰弓背的,一大早去很晚回來,中午休息時間很短,不到半小時。
他說,「吃住條件都很惡劣,可以說是超強度的體力壓迫。而且這種勞動是占用正常上課時間做的,是停課去摘棉花的,對學習都有影響。有的學校老師給補課還要我們交補課費。學生、家長都有意見,到學校反映,但都沒有用。」
駁斥勤工儉學之說
常坤表示,應該淘汰摘棉花這種所謂的「勤工儉學」的方式。
他說,「如果是學生自願參與的、能給學生身心帶來愉悅的、同時又是在業餘時間做力所能及的勞動,那可以接受。但實際情況卻是學生們對此非常厭惡和抵制,是被強迫而做的,這對於學生的身心發展和未來成長都不利。」
據常坤介紹,自一九九四年開始,新疆當局開始組織三年級以上的小學生和中學生及大中專院校學生參加摘棉花的勞動。僅二零零五年,當地兩千六百八十九所學校就組織了近百萬名各族學生摘棉花,總計收益九千三百四十萬元。由於爭議不斷,新疆當局自二零零六年叫停了小學生的摘棉花活動,但其他學生還是得繼續摘棉花。
圖為二零零七年九月二十二日新疆摘棉花的場景。(Getty Images)
壓迫與剝削學生
常坤指出,學生既是被壓迫者,也是被剝削者。他們被強迫勞動,就是被壓迫;他們勞動後得不到報酬,而且受盡身心煎熬,就是被剝削。
他說,「學校和政府組織學生摘棉花,要從中撈巨額回扣,因此都樂於學生摘棉花。而對於棉花的主人來說,有了學生摘棉隊伍,內地農民工就有了競爭者,勞動力的價格就很難抬高。」
據常坤介紹,新疆棉花種植規模占全中國的三分之一,以人工採摘為主,採摘的主力是來自各地的農民工及新疆的大、中、小學生,學校以「勤工儉學」的名義強迫學生勞動,所賺的工資全部進了學校口袋。
學生訴心聲
在常坤的調查中,有一名學生這樣寫道:「我就是一名新疆學生,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勤工儉學。倍加厭惡這種勤工儉學的行為,學校利用我們掙錢,真是太可恨了,名義上是鍛鍊學生的什麼吃苦耐勞的品質啥的!其實就是拿我們的辛苦錢餵肥校長、老師自己的錢包及學校的大肆增建,等我們一畢業學校啥都建好了,我們啥也沒享受到,記得每次去棉花地幹活來來回回就一個月過去了,那還有時間學習嗎?一個學期就那麼幾個月學習時間,四分之一的學習時間都浪費了。並且在棉花地的工作勞動時間保持在十二個小時左右,大家基本都能在棉花地堅持到最後,這證明我們是懂得吃苦耐勞的學生,不必要花太多的時間浪費在所謂的鍛鍊意志耐力的變相的勤工儉學上!」
還有一名被迫摘棉花的學生說,「我們住宿的地方有點像危房,不到二十五平方米的地方住了十五個左右的學生,床是單個的木床,兩個疊在一起用釘子固定一下就是上下鋪,有的床固定不好就整個翻下來,後來我們把床都拆開,因為空間小的原因
,都睡通鋪了。桌椅板凳都沒有,吃飯是蹲到地上的,燈也是壞的,女生宿舍沒有窗簾,夜晚只能合衣睡覺。吃飯就更別說了,早餐是每人一個黑饃饃和一小包榨菜或一塊豆腐乳。據幫廚的同學透露,午飯只有兩個捲心菜或大白菜和四個西紅柿煮出的一鍋湯,就是我們一個系八十多名學生的菜,晚飯和早餐也差不多,偶爾會改善一下,煮個麵條。摘棉花就更應該說一下了,早晨六點半就要起床,晚了還要挨罵,吃完早飯就要下地,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一天面朝棉花背對天,一直到晚上八點才可以回,一天工作了十幾個小時,完全違反了《中國勞動法》。我們一天的任務是三十五公斤,累得腰酸背疼,疼到蹲下就不敢再站起來,摘不夠的同學還要以每公斤八毛的價格交給學校錢,來補沒有摘夠的棉花,伙食費還要另外收費。」
呼籲聯合抵制摘棉花
常坤表示,「背後涉及巨額經濟利益,肯定有政府參與,教育部門可能在裡面得到好處。這麼多學生無償地勞動,幾百萬學生摘那麼多棉花,任務如此繁重,勞動收益應該很大,可是那麼多錢沒到學生手裡。這些錢去哪兒了,怎麼分配的?」
常坤呼籲,對於這麼十幾年來摘棉花受益的資金去向應該監視審查。他說,「也有家長和學生零星地向學校反映情況表達不滿的,但是沒形成氣候,所以就沒有效果。只有大規模聯合抵制,通過外部、內部力量的推動,並且通過媒體去呼籲,才會引起更多人重視。」
去年十月十八日,在中國開展愛滋病防治工作長達十九個月的民間組織「雪蓮花愛滋病教研項目」突然被新疆當局取締,「雪蓮花」辦公室被查封。負責人、新疆師範大學四年級學生常坤受到恐嚇威脅,筆記本電腦、移動硬盤等被強扣,被迫於十八日晚離開烏魯木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