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觸動心靈深處

文 ◎ 吳雪兒

「對於我來講音樂是一種喜悅，有時音樂更給我內在一種很強的靈性的感覺，尤其是我不是為自己歌唱，而是真正嘗試進入一個角色，在聽眾面前唱活了這個角色。」──孟浩文

曾參與世界各地多個重要歌劇團演出，廣獲好評，在香港任教三年多的演藝學院音樂學院歌劇及聲樂系系主任孟浩文(Brian Montgomery)認為，在演繹音樂方面，音樂技巧固然重要，但更重要是放下自我及在心靈上投入，才能把歌劇的角色演活在聽眾面前。

孟浩文認為，作為一個音樂表演者：「我們要有信心，裏面也會帶有一點自我，但如果我們太自我的時候，觀眾有意無意都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感覺到欠缺了什麼。」

他說：「如果我是為了自己而歌唱，我希望自己唱得很優美，渴求觀眾喜歡我的歌；就是如果我們只從自己方面去想的話，我們就不是一個好的表演者；我們應該考慮的是我們想做什麼及我們可以如何奉獻。」

音樂帶出生命的美好

孟浩文說：「我們每天在日常生活中都有機會接觸到音樂，例如到超市，我們可能在電梯中聽到音樂，因為音樂可以觸及人的心靈，也影響人的思想，音樂讓生活變得美麗，久遠年代我們首先透過人類的聲音來觸動心靈，然後有了樂器，鍵盤樂器，然後到絃樂，在人類歷史上，讓我們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帶出生命的美好。」

男中音歌唱家孟浩文曾在世界多個重要歌劇院演出，如大都會歌劇團、芝加哥歌劇團、維羅納劇院歌劇團、巴伐利亞國家歌劇團、亞特蘭大歌劇團等，並曾演出多個大型歌劇的主角或重要角色如《拉美莫爾的露契亞》的安尼高及《唐卡洛斯》的布沙、《茶花女》的傑蒙、《女人心》的古列爾摩、《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默克提歐、《蝴蝶夫人》的夏普利斯、威爾第之《麥克白》和《弄臣》的主角等。

正統技巧訓練很重要

他認為，人們不需要唱歌唱得好才能唱歌，不過，若要從音樂中達到高的境界，更加享受唱歌的經歷，就必需要接受正式的訓練：「無論再有天份，歌唱者都要接受技巧訓練才能成為專業演員，在正統的藝術中尋找出路，因此，技巧是很重要的，而在不同的技巧中，掌握如何正確地呼吸是最重要的。」

他說：「正確的呼吸，讓聲線很自然的從你身體流露出來，如果你唱得好，那就像瑜伽，或是靜坐，你身體的所有部位都會很置中，一定要從中間發出來，雖然發聲是在喉嚨，但是身體的每部份都參與到其中，你越放鬆，越能運用身體的每部份！」
　

《弄臣》劇照，主角瑞哥雷多（Rigoletto）和吉爾妲（Gilda）。（舊金山歌劇院，《弄臣》劇照；San Francisco Opera, Rigoletto Press Photos）

表現者聽眾互相影響

孟浩文說，聽過很多歌劇的聽眾和不常聽歌劇的聽眾在鑑賞音樂方面是有分別的。但無論如何，在歌劇院裏，如果表演者的狀態有問題，如有病、唱得不好聽，聽眾在聽著演出時，身體會變得很緊張。但如果表演者唱得很美時，有信心地唱，掌握著一切，會讓聽眾感到聽音樂演出是一件賞心樂事，在現場直接感受到演員的美妙歌聲；在演出中，臺上臺下表演者和聽眾時刻都在交換著訊息：「我們在影響別人，別人也在影響我們……」

問音樂對人類的意義，孟浩文想到美國甜品草莓鬆餅裏的鮮奶油，他說，「我們需要基本的生活，那就是甜品中的鬆餅，從工作中得到報酬，那可能就是甜品中的草莓，而藝術和音樂就是甜品上面的鮮奶油，這是令生活變得特別的要素；音樂在很多層面上觸動我們。」

孟浩文認為，在未來的二、三十年，歌劇會在亞洲大行其道，而在西方，因為歐洲在過去幾十年出現了很多的選擇，歌劇在歐洲並不是很有吸引力。在美國，由於金錢和其他因素，讓當地很難維持高水平的歌劇演出。現在有很多亞洲的表演者到外國受訓，他們回來以後也會讓亞洲的音樂水準提高。

他觀察到內地和香港學生的分別，他們有文化上的差異，也有語言上的差異，普通話和廣東話，不同的語言如何影響到演員的聲線。雖廣東話有九個音調但鼻音很重，發音是在喉嚨靠後部份，像是要嚥進去，很難發音，而女生在克服這個困難上比男生好一點。而普通話雖然只有四音調，但很容易打開發聲。

孟浩文承認，香港學生在國際鋼琴比賽所取得成績比在參與國際歌唱比賽的成績優異，不過，他說，每年都有一兩個香港的學生在畢業後能領到獎學金到外國進行聲樂方面的深造。

演駝背子中獲得啟發

在孟浩文的職業生涯中，曾經發生過一件難忘的事，當時孟浩文已經有五年的演出經驗，那時他要演出一個頗具難度的角色：歌劇『弄臣』(Rigoletto)的主角，長相醜陋的駝背子瑞哥雷多（Rigoletto）個子短，而且常常身向前傾。不過，卻有一個女人可憐他，而且愛上他，這個女人更成了Rigoletto的世界，女人替Rigoletto生了一個孩子就過世了。對Rigoletto來講，女兒就成了他在世界上唯一的寶。

Rigoletto因為不喜歡他的老闆和工作，因此也引起了一連串事情，最後導致他的女兒死在他的手裏。孟浩文說，這是一個很傷感但很震撼的故事，從該次的演出經驗告訴了他：不能只想著自己，除了在音樂技巧上努力做到完美外，一場成功的演出要在心靈上做出很大的付出，從而令一場演出變成一次很震撼的經歷。

他說：「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表演完（《弄臣》一劇的演出），我是身心都感到耗盡、疲憊、空虛，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作為一個演員的付出有多大！我花了五年時間終於明白作為一個表演者是怎麼回事，那一晚是一次重大的覺醒！」

孟浩文認為，新唐人電視臺舉辦首屆全世界華人聲樂大賽很好，可以吸引很多亞洲的音樂演員。他說，比賽中一些可使用的表達方式如用美聲來唱中國民歌是很普遍被接納的做法，有些中國的民歌可以是很有氣勢的。由於語言的不同，在傳統唱法的框架內，可能聽起來感覺會有點不同。他說：「美聲唱中國歌曲是很美麗而且很震撼，中文是另外一種語言，也會影響到歌曲唱出來所表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