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嘴天鵝越冬棲息山東榮成

文、攝影 ◎ 黃俊賢

每年歲末年終飄雪時，上萬隻天鵝總依約飛至山東榮成這個亞洲最大的天鵝越冬棲息地。雪白天鵝迎著輕盈飄舞的朵朵雪花，或追逐戲水，或引吭高歌，或淩空翱翔，或翩翩起舞。天鵝亭亭玉立於結冰湖面，在茫茫雪景襯托下，形成一幅幅浪漫景致。

天鵝湖的淒美傳說

榮成天鵝湖位於山東半島最東端的榮成市成山鎮，天鵝湖的誕生有個淒美的傳說。相傳秦始皇統一中國後，親至榮成成山頭尋求長生不老藥，令其妻聽到鑼聲即按時送飯。一日，天還未亮，蟲兒亂飛撞響了鑼，秦妻急忙將飯送到。秦始皇見妻子違令提前送飯，大怒之下不由分說，將妻子處死。冤屈的秦妻，淚流成河，在成山頭附近馬山北坡的窪地匯成了「淚水湖」。

人們懷念美麗賢慧的秦妻，呼喚她的靈魂回到人間，天上卻降下無數的天鵝，輕輕漂游在淚水湖上。人們自此將這淚水湖稱為「天鵝湖」。

一夫一妻終生相伴

世界的五種天鵝裏，中國有的三種——疣鼻天鵝、黃嘴天鵝、短嘴天鵝，皆是瀕危保育動物。拍攝黃嘴天鵝的兩大勝地，除了繁殖地新疆巴音布魯克天鵝湖自然保護區外，就是屬於度冬區域的山東榮成沿海區域，每年都有上萬隻黃嘴天鵝來此相會。

水降天鵝。

黃嘴天鵝又稱為大天鵝，身長一百五十五釐米，羽毛全身純白色，頸部修長而彎曲，嘴黑色而上嘴基部兩側的黃斑前伸至鼻孔之下，腳黑色。黃嘴天鵝常棲居於多蒲葦的湖泊、水塘，以植物為主食，嘴強大，掘食能力強，能挖掘躲藏於泥灘下半米深的食物。

求偶行為包括以喙相碰或以頭頸相靠。黃嘴天鵝採一夫一妻制，成對活動，一雌一雄親密相處，終生相伴。巢由水生植物和泥土構成，產五～六枚白色卵，孵化期卅四～四十天，由雌天鵝孵卵，雄天鵝在旁警戒，為了保衛自己的巢、卵和幼雛，敢與狐狸等動物殊死搏鬥。

幼雛出殼數小時即能跑和游泳，兩歲前的未成年天鵝羽毛為灰色或褐色，第三、四年方才性成熟。壽命約廿年，長者可達卅五年以上。

飛行時，黃嘴天鵝多組成六～廿餘隻小群，呈「一」字形或「人」字形。飛行鳴聲響亮，為獨特的Klo-Klo-Klo聲，呼朋引伴聲則響亮如號角聲。每年三、四月集結大群返回繁殖地，十月末南遷度冬區。

棲地不同習性互異

榮成沿海十多個潟湖都有黃嘴天鵝的分佈棲息，而拍攝上較集中的地區位於馬道的煙墩角村碼頭、馬道河、馬山湖暨農田區，以及天鵝湖區。

⊙煙墩角村碼頭

煙墩角村靠海的東北側，因應外地來這兒拍攝的影友，四年來已開展了兩家民宿。從這裏往碼頭方向走約五分鐘，即可看到約五、六百隻成群較不怕人的天鵝。

這群天鵝會在碼頭的內外游動，並出現起飛、降落、喝水、覓食，同時因暖水區域稀少，小家族與小家族之間，經常出現搶奪地盤等畫面，勝利的天鵝會結伴鳴唱。

中國近年來賞鳥、拍鳥人口與日俱增，拍攝期間最多曾有八隻大砲架在這裏！大砲列陣的畫面，總吸引無數目光。

⊙馬道河

馬道河位於村莊東側，與碼頭因皆屬淡海水交會區，其他地方積雪結冰時，這裏則因溫暖流動的水以及豐富的海草、昆布，吸引許多天鵝在此活動。漲潮時數量較少，約有七、八十隻。

⊙馬山湖暨農田區

影友餵食天鵝的行為影響了野性天鵝，致使天鵝撿拾人類隨意丟棄的垃圾吃食。

馬山湖暨農田區離煙墩角村約廿分鐘車程，湖面襯著倒影的馬山是最明顯的地標。這裏的天鵝族群相當怕生，野性十足，與人類的距離始終維持約三百～五百米。廣大的湖面裏，天鵝主要聚集於村莊旁的湖水區，達千隻的天鵝群在這兒進入夢鄉，補足精神的天鵝會飛到環湖的農田裏尋找食物。

選定終生配偶的天鵝感情終生專一，在新疆養育幼鳥後，帶著家族成員跨越三千公里來到這兒度冬。亞成鳥（有著灰色羽毛，相較於成鳥故常被稱為醜小鴨）要花費約四年時間方能成為有繁殖能力的成鳥，爾後跟隨家族成長繁衍。

龐大的家族在睡眠時會指派守護的哨兵，有敵人接近時，族長更會抬頭張望確認危機，並讓族群分批飛離。

天鵝的飛行甚是有趣，起飛宛若飛機，有著航道與順序；前一批天鵝起飛後，下一批天鵝則由旁側的跑道進入飛行航道準備，因為體積龐大，需九撲十八拍一段距離後，方能躍上天際。

這裏可以看到成群的天鵝飛越山麓，比翼雙飛更是羨煞眾鳥。降落時，則需拉高脖子（機鼻），放下大大的雙蹼（起落架），張嘴大聲鳴叫，警告前方的同伴趕快讓開，免得撞上。景致與動作是四個景點中最自然優美的。

⊙馬山天鵝湖

馬山天鵝湖是一個橢圓型的潟湖，水面面積為五平方公里，是一個與海相通的天然潟湖，由於生長著大量天鵝愛吃的大葉藻，加上湖區寬闊遍佈綠樹草叢易於隱蔽，天鵝數量最多，有三千餘隻以上。但車程最遠，將近一小時。湖的周圍除了沒有直達的道路，天鵝距離岸邊也遙遠，約五百～一千米，可說是一完全自然棲息地。

期許永保湖上美景

每年冬天從十一月開始，天鵝會陸陸續續飛到此越冬。最多是來年一月，數量可達上萬，成群結隊的天鵝讓湖面潔白一片。三月份天鵝則開始北返。

對於這裏度冬的天鵝最大的影響與危害，就是人們無心的作為。當地已有自發組織的天鵝義務保護協會，護理、救助傷病天鵝，並於冬季缺乏食物時，投食補給。然而煙墩角村碼頭區，因外地來的遊客、影友等不當的投食行為，已讓天鵝出現主動表演、要求食物的行為。討不到食物的天鵝就來到碼頭旁髒亂的灘地上，吃食人類隨意丟棄的垃圾，無形中受到傷害。

近年來榮成沿海許多潟湖因不當開發，天鵝的棲地漸漸消失，來此度冬的天鵝數量逐年減少。希望這美麗的「東方天鵝湖」未來還能見到白鳥翱翔於雪湖上之美景。◇

搶奪地盤勝利者的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