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九十年代，中俄邊貿曾經十分興旺，大批有冒險精神的中國商人們肩挑背扛，搭上水深火熱的中俄火車，把中國製造產品運往俄羅斯。一時間中國製造在俄羅斯代表了價廉物美，大大風行了一時。但只有兩三年時間，兌敵敵畏（註）的白酒喝死了人，硬紙皮鞋、塑膠皮衣等，也嚇壞了俄羅斯人，中國製造很快成了假貨的代名詞。邊境貿易一時大衰，經過中國經貿官員和企業的辛苦努力，十年之後情況雖有舒緩，但中國貨在俄羅斯的名聲仍然不佳。

這種情況居然也發生在非洲。在倫敦，一個加納的移民告訴我說，中國貨價格非常便宜，卻是曾大受歡迎，但後來許多假貨湧入，擠垮了市場也賣壞了名聲，當地稍微有錢的人都不願意買中國製造，竟然有「窮得只能買中國貨」的說法。

最近一年來，中國出口產品的有毒問題，忽然成為全球最關注的問題之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中國製造的毒物出現在食品中，無論是人類食品或者是寵物食品，都是讓西方國家民眾和輿論憂心忡忡。由於可能對中國的出口有了立竿見影的影響，因此中國政府開始採取多種消毒措施。

其中一個消毒措施，是中宣部下令國內媒體，不得再報導有關中國產品尤其是食品不安全的問題。一位在國內媒體工作的朋友說，不許報導就是不許報導，但傳達和近年一樣，不許錄音不許記錄，但必須執行。報導了紙餡包子的北京電視臺的合約製作人訾北佳從重從快判了一年徒刑，算是典型。

還有一個措施，就是把中國有毒產品的問題政治化，政府官員一方面宣稱有毒產品只是極少部份，另一方面則指責外國輿論媒體和政府別有用心。

最近又看到了另外一個措施，北京開設了一個有機農場專門培養健康蔬菜，據說會用豆漿、白糖等培養蔬菜，以保證奧運會期間外國遊客吃到絕對健康無毒的美味佳餚。我不知道用豆漿、白糖培養蔬菜的成本是多少，屆時會用多高的價格出售這樣的蔬菜，估計月收入五千元人民幣以下的中國民眾是無福享受的。

這不能不讓人想起當初北京申辦奧運會的時候，為了讓奧運會官員賞心悅目外加心情舒暢，在北京的土地上噴上綠色的油漆的事情。這倒是中國共產黨最大的一個施政特色，凡事不管對錯，一定大言不慚挽回面子再說，大話謊話說出去，並且不在意大家相信不相信，因為重利之下，總有人會假裝相信的。正如當初西方商人和政客，就一口咬定中國舉辦奧運會一定可以促進人權一樣。

北京人的俗話說：「不會的怕會的，會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是中國厚黑學的基本邏輯。中國政府既橫且不要命，起碼是讓人覺得可以不要命，所以一時間可以橫行無忌。然而有毒就是有毒，外國的消費者怕你拚命，但更怕自己沒命。而中國要消毒，恐怕只能從根除毒源下手，毒物總需要附著在其他物體上，所以中國人必須首先清除中國的有毒附體，才能免除被毒害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