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趙儀安。

本文作者趙儀安的祖母沈國瓊(右)和她的兩個妹妹沈國英(中)和沈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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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忘記的往事

作者的曾外祖父沈華棟烈士遺像。

文/圖 ◎ 趙儀安

本文作者趙儀安。

本文作者趙儀安的祖母沈國瓊(右)和她的兩個妹妹沈國英(中)和沈國芳。

這是一段塵封多年的往事,七十年後,我父親通過大紀元報社記者季媛女士,有幸聯繫上了退休空軍將領張光明老先生,得知他與我曾外祖父沈華棟是筧橋航校同期同學。張將軍給我們寄來了航校五期的級史,內有我曾外祖的烈士像,他是那樣的年輕,我祖母有和他一樣的笑容。是張將軍幫助我們揭開了那塵封了七十年的往事。那是一起不幸的事故。在一九三五年,當國家正需要更多年輕人,尤其是年輕的戰機飛行員,準備抗戰,在中國杭州筧橋航校的飛行訓練中,一位年輕人失去了他的生命,他沒能夠等到參加兩年後爆發的全面抗戰。

這位年輕人的名字叫沈華棟,安徽合肥人,為家中長子,已婚。九一八事變後,國土淪喪,眾多青年學子投筆從戎,自信航空能救國。二十多歲時,他離家去了杭州求學,他的一位叔父在浙江大學教書,家人以為他去了浙江大學,實際上,瞞著家人,他報考了建校三年的筧橋航空學校。

當年,有數十萬人報考航校,條件嚴格,我們現在考哈佛等名校,是不能與之相比的,每期全國只錄取一百人,他是其中的一位。

入航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剪髮理光頭,不少人用掛號信將剪下的頭髮寄回家中明志﹕今後的兒子將永屬全中華民族所有,謹獻上這點頭髮,聊表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孝意。這是航校五期的級史上記載的一段話。

接下來的六個月,他們接受了嚴格的陸軍訓練。經過再次體檢和考核,只有半數的學員被挑選接受飛行訓練。他駕機在一次訓練中失事,機毀人亡。殉國那年,沈華棟二十三歲,遺下妻子和三個年幼的女兒,他的大女兒、我的祖母,當時只有四歲。

年前,我們打電話給住在加州的張將軍拜年,我很幸運的和張將軍作了訪談,很難想像電話裡的聲音是一位九十四歲高齡的老人。多年的軍旅生涯,出生入死,他的聲音洪亮而果斷,他從來沒有忘記那一段歷史,那一段七十年前的歷史,他的聲音和記憶清澈,就如他當年駕著戰機穿越藍天。

張光明出生於一九一三年,祖籍河北昌黎,家境富裕。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有六個姐妹,父母對他非常寵愛。讀中學時,他一心想考東北大學,立志做一個工程師。他的這一理想隨著九一八事變而改變。

日軍侵占了東三省,他就讀於北京師範大學。他憂國憂民,終於瞞著父母,報考了筧橋中央航空學校。那一年,報考航校人數眾多,單北京的考生就有五千多名,只有五十個錄取名額。他憑著田徑運動員的體格,和優秀的文化成績被錄取了。一九三五年,張光明畢業,他的父母被邀參加畢業典禮,才知道真相。

隨後,他加入了空軍第四大隊。一九三七年七七事變,抗日戰爭爆發,同年八月十四日,空軍第四大隊在杭州起飛迎敵,張光明和他的戰友們擊落了六架敵機。中國年輕空軍的這一空戰勝利,強烈地鼓舞和振奮了國人的抗戰信心﹗

隨後的八年,中國年輕的空軍駕著有限的戰機抵抗強敵,浴血長空,張光明七次負傷,八百餘名同學和戰友犧牲殉國,抗戰勝利時,五期僅存三十二名同學。

聆聽張光明將軍的敘述,又細讀了他的幾篇回憶文章,字裡行間,滲透著對昔日衛國捐軀戰友的緬懷之情﹗他們之中,有人們熟悉的名字﹕空軍之魂高志航隊長、寧死不屈的閻海文、用自己的飛機撞向敵艦的沈崇誨……﹔還有那些我們並不十分熟悉的名字﹕苗族人全正熹、來自吉林的巴清正、山東的譚文、天津的宋恩儒、廣東的李鵬翔、湖南的曹芳震……從他們戎裝的遺像上,看到的是年輕的勇士的眼神,剛毅果決,視死如歸,令人肅然起敬﹗

撫今追昔,七十年前,中國有一群最優秀的青年,在自己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頭,棄家棄學,長空征戰八年,用他們的血和身軀寫了一段歷史,驚天地、泣鬼神。我的曾外祖父獻身其中,他雖沒有能夠戰死在疆場,但是為國捐軀,我們子孫後代以他為榮。

寫於二○○七年

作者簡歷

趙儀安(Ann Chao)生於美國,今年二十一歲,現住美國新澤西州。二○○四年考入哈佛大學,主修社會學和東亞研究。平時喜歡音樂和寫作。
 

本文網址:http://mag.epochtimes.com/033/3486.htm(新紀元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