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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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前的一九三七年七月,由著名的卢沟桥事件开始,中日之间展开了全面的生死决战。
这是一场并不对称的战争。日本从一八六九年明治维新之后一直努力奋进,五十多年后,不但在世界经济中成为重要国家,而且在军事上曾经战胜两大世界上的庞然大物:俄国和中国。而中国,除了满清退位,还有军阀割据和中共内乱造成的混战,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三方面,都根本无法和日本相提并论。
然而这场八年的苦战,中国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有两件事情,是中国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因素。其一,是美国在关键时刻一直支持中国,最后迫使日本向美国开战,而在美日的太平洋战争中,美国消灭了日本全部的海军、几乎全部的空军和大部分陆军。然而中国人最不应该忘记的,是第二个关键因素,那就是中国在当时的中华民国政府领导下,全民投入抗战,在大部份国土沦丧之际竟毫不妥协,终至取得最后的胜利。而中国也因此一洗多年积弱的形象,成为世界四强之一。
八年血战,多少英雄人物。然而一九四九年中共在大陆建政之后,不但众多抗战英雄惨遭屠戮,即使捐躯的英烈也遭掘坟起尸,遗属和子女长年受到歧视。更有甚者,这段历史被刻意修改掩盖,上世纪这场全中国人以血泪赢得的光荣,竟被一小撮人窃取。缅怀先烈,需要恢复历史的真实,这是当今中国人的重责大任。
七十年前,日本人密谋寻衅以大举进攻华北,制造了卢沟桥事变,七十年后的今天,此刻,在日本的知览(Chiran),在一个祭奠“神风敢死队”阵亡飞行员的博物馆里,正挤满了来自各地的日本悼念者。博物馆的墙上挂着那些因为用自己的飞机撞沉美国战舰而亡命的敢死队队员的照片。其中有一个十八岁的陆军少尉,叫Chinishi
Uchida。他赴死之前,给自己祖父的信中仍信誓旦旦地说要回来,要拎着美国总统罗斯福的头颅回来。他当然没有“回来”。
那个博物馆号称“和平”博物馆。和平博物馆坐落在当年神风敢死队员起飞的跑道附近。在弹丸之地的日本,这个和平博物馆每年拥有五十多万参观者!
七月九日,《华盛顿邮报快讯》以“神风敢死队飞行员声望日高(Kamikaze Pilots Gaining New
Fame)”为题,刊登美联社的报导。文章指出,“今天,没有人公然号召日本年轻人为这个民族自杀,但是复兴的神风敢死队的英雄崇拜精神与日本社会的一种大趋势相符合,这种趋势就是认为这个国家的战争努力是一种高尚的行为,并且为现在这种求强国而牺牲自我之精神的衰退而悲哀。”文章转述赞颂一部神风敢死队影片《我为你去死》的导演Taku
Shinjo的话说:日本人的灵魂之根,具体体现在神风敢死队员身上。 ”
宋美龄一九四三年访美求援期间,和美国第一夫人埃莉诺.罗斯福(Anna Eleanor
Roosevelt)。(历史图片)
美国决心要维护中国
这段报导所指出的事实并不新鲜,谁都知道日本保守势力日强,他们认为日本年轻一代需要更换自己的肠肚,换上二战时代武士道军人们的五脏六腑。日本神风敢死队的敢死战术,实施于二战后期太平洋战争中日本失利时。这一非常规战术是,以机头装满数百至一千公斤烈性炸药的飞机,直接俯冲撞击美国海军舰艇,以自戕为代价,消灭美国太平洋区域海军战力。
日本军人“提着罗斯福的头颅回日本”的叫嚣,不是狂言乱语,是必欲置诸实施的誓言:他们恨透了打乱他们“大东亚共荣”梦想、打破他们侵吞中国野心的那个美国残疾总统佛兰克林.罗斯福。回顾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之前,美国为制止日本对华侵略,对日本实行的严厉经济制裁措施,可以体会日本对美国的仇恨:
一九三九年七月,废止一九一一年签署的美日商约;一九四○年五月,对日实行禁运所有飞行制造业的原料;一九四一年七月,冻结日本在美国的全部资产,进一步卡住美国企业与日本商贸关系(这项措施非常必要,美国是自由经济国家,政府一般情况不得干预民间的商业权利);八月,为迫使日本撤出中国,切断日本石油运输线,同时说服另外两个日本石油来源国,英国与荷兰加盟石油禁运。与此同时,另一项更直接的秘密军事计画正在付诸实施:七月四日和十一日,两艘满载美国志愿飞行员的船舰秘密驶离美国海岸,前往缅甸。他们在那里的丛林中接受飞行训练,准备参加中国抗日战争。
日本虽然被迫回到谈判桌上,但对于美国对日提出的日本陆海空三军,包括警察,全面撤出中国的十点提案,日本百般狡诈,拖延时间,最终决定不宣而战,偷袭美国。这下子激怒了本来保守的美国舆论,罗斯福再也不用费尽心机说服他的选民,参与欧洲和东亚各国的反侵略战争,从此,美国抗日行为不再限于经济上的援华抵日。太平洋战区一开,日本再也不能无所顾忌地对付中国了。
上述事件的意义为,日本对美国的攻击,等于是对美国维护中国领土完整、民族主权要求的回答,是昭告天下它绝不撤出中国的宣战!作为中国的同盟国,中国抗日的坚决支持者,美国是中国战壕里的盟友。在东亚的中缅印战区,两国面对同一个敌人--日本。神风敢死行动,是日本太平洋战区失败之前的拚死挣扎。
一九四三年二战期间,中国首脑蒋中正(左)与美国总统罗斯福(中)和英国首相邱吉尔在开罗会议上)。(历史图片)
中国光荣的惨胜
据中国重庆民间抗战史学家们统计,为了抗击日寇,“中国军队与日本虎狼之师展开二十二次会战、一千一百一十七次战役、三万八千九百三十一次战斗,整排、整连、整营、整团、整旅、整师成建制地慷慨赴死,三百四十万热血男儿血沃沙场,二百一十四名英年将领从容殉国。”(引自王康巨幅史实国画长卷《浩气长流》第二卷“血肉长城弁言”)。
中国十四年持久的抗日,最终迎来的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
抗战中与他国平等相待,不卑不亢的外交方式,涤荡了清末对外色厉内荏的精神症状:中国第一夫人宋美龄代表中国政府赴美,虽为求援,但是自信从容,举止高雅,她一口流利的英语、一袭中国旗袍、所到之处谈笑风生,所论之题幽默而真诚,演讲抑扬顿挫,内容浩然正气。她的风采倾倒美国国会全场,掌声长达四分钟之久。当年的国会发言人把迎接宋美龄到场的那天誉为“美利坚骄傲的一天”,赞美这位中国第一夫人、这位“全世界出色人物之一(蒋中正--笔者注)的伴侣和助手”是“地球上最杰出的女性之一”。
美国人评论说:“蒋夫人四月十九日三个小时在华盛顿国会大厦的驻足,是美国历史不能缺少的一页。她在那里的言行相当于世界性的事件。不仅国会议员为之倾倒,那些难于激动的记者也公开承认他们前所未闻。”(
引自“China-Burma_India Remembering the Forgotten Theater of World War
II”[中-缅-印,铭记二战被遗忘的战场])。
这些“难于激动”的记者中,有一位“一向不动声色”的记者福兰克.麦克纳顿(Frank
McNaughton),他曾经于一九四三年三月八日在自己供职的美国《生活》(Life)为此专门撰文,并总结说:“如果总司令(指蒋中正--笔者注)能够像蒋夫人征服国会那样征服小日本(Japs),太平洋战争将在眨眼之间结束。以她的优雅、她的魅力、她的智慧,宋美龄直接提升了美国国会并使之超越了自身。”四十年前,美国人曾经领教过慈禧的冥顽愚昧和妄自尊大,四十年后,宋美龄带给他们的惊讶和钦佩,不仅说明两位官府女性个人品行风格的迥然相异,而且代表中国国家外交的进步,象征古老国族文明的更新。六十年之后,美国总统布什为宋美龄的辞世致词说,“蒋夫人终生都是美国最亲密的友人,在上个世纪的艰苦岁月中,尤其如此。代代美国人都将长忆并景仰她的聪敏智慧与坚强意志的品格。”
中国战时以弱对强,苦战死战的行为,惊异国际社会,赢得盟友尊重:一九四○年八月,纳粹猛烈轰炸英国,危难之际,英国首相邱吉尔为激励英国人民抵抗作战,号召人民以中国为榜样,“效法中国”(Follow
China)!一九四一年,纳粹进攻莫斯科,危难之际,史达林为激励俄国人民坚决抵抗作战,与英国首相邱吉尔一样,号召俄国人以中国为榜样,“效法中国”!(参见当年两国报纸--资讯源自傅启学编著《中国外交史》P.625,台湾商务印书馆,民国六十一年改定第一版)
中国崛起于世界政治舞台
抗战期间中国人哀兵铁血、百挫不克、蹈厉锋发的精神,消解半个世纪的民族转型的惶惑、凝铸新的现代化中国的国格、开创中国政局新天地:一九四二年十月十日(双十节),美英两国政府同时通知中国国民政府,自愿放弃在中国的各种特权,依据平等互利原则另行制定双方经贸条约,并分别于十月二十四日和三十日,递交新条约草案请中国审阅修正。中国外交部当即提出修正稿,请求对方再度审议。至此,中国终于彻底抛弃近代自侮侮人的外交体制--“朝贡系统”(费正清语)--和义和团朦昧心态,以现代谈判方式,尊严而平等地正式走入世界。不久后的一九四三年一月新条约签订,五月二十日互换批文,正式生效。这一动议的产生,乃是中国以抗战国格赢得世界尊重的结果。中国由此被接纳,并被国际社会公认为世界“四强”之一。
抗日战争是现代中国屹立于世界的标志,是中国走向世界的里程碑。但是四十九年以后,中国人无从了解这个标志,更无从认同上述结论。恰恰相反,半个多世纪以来,大陆当局以好战(韩战)、侵略(越战)、残暴(国内历次整肃异己的政治运动)、共产极权野心(“大跃进”、高征购导致的大饥荒)自唾其面、自取其辱,撤除了那个标志,拆毁了那个里程碑。
国于天地,必有与立,即便党派更替,但江山依旧,人是故人。可是,在这个付出过三百多万生命的国土上,这个打了十四年抗日战争、两次迁移首都、改变四万万人命运的天下,我们的“和平博物馆”、我们的“纳粹大屠杀纪念馆”在哪里?我们的“阿灵顿阵亡将士公墓”在哪里?我们前辈用鲜血赢得的尊严和光荣在哪里?
二○○五年八月抗战胜利六十周年之际,重庆南山空军坟所在地的镇桂花村合作村的谢德华、卓国芳、陈德淑和贺保昌四位农民自发捐款,为当年埋葬这个阵亡空军将士的墓地刻碑。这块一米多高的大理石纪念碑,坐落在重庆南山盘山公路边,成为中国最大的抗日空军阵亡将士实葬墓地拒绝消失的标志。(北明提供)
苍凉悲壮的空军坟
抗战时期的陪都重庆,有一个埋葬中美空军阵亡将士的墓地,是迄今为止中国最大的抗日空军阵亡将士实葬墓地。它坐落在重庆南山,始建于一九三八年,是当年国民政府为埋葬、祭奠中美抗日空军将士而修建的。每年一度在国民革命军空军节,为阵亡空军将士庄严下葬,举行隆重祭奠仪式。抗战时期中国最高军政当局年年到场,蒋中正及美国援华抗战空军将领陈纳德多次出席。那里是两百四十多名中美抗日空军阵亡将士血洒蓝天的安息之地。一九四九年之后,这个墓地遭过三次劫难。如今那里蓬盛草密,林高荫浓,但是,那些阵亡空军将领尸骨无存,遗骸尽焚,碑坊棺木包括墓墙、祭奠堂、石阶悉数拆毁,周围环境彻底荒弃,连当年的路径也彻底化于荒山蒿草之中。所余是野岭树丛中几十个被掘开、掏空的大坑(合葬墓穴)。仅仅六十年,这个曾经世界瞩目的祭奠圣地,连正式的名称都丢了,剩下的是当地百姓口口相传的一个俗称,“空军坟”。
中国教科书至今不能公正对待抗战历史,不能还原抗战真相,不能正视中国国民政府抗战的功绩,当然也就不能保存中国抗战的遗址。美国把飞虎队飞过的柯特斯各型飞机当作宝贝收藏,中国却有多少抗战遗址被就地毁灭?当年在昆明、重庆、成都等地机场起飞迎敌的美国老兵,近年来纷纷故地重游,到中缅印边境或中国境内凭吊亡灵,缅怀战友。然而他们面对的除了极少数的碑座之外,只能是一个个残破的几乎消失的遗迹。座落在重庆南山上的文史档案馆,连当年墓地的死者名单都找不回来。重庆空军坟已经被年轻一代遗忘。重庆市政府国土局新闻办年轻的工作人员陈小姐,听见“空军坟”三个字,不明白那是个“啥子东西”,在电话里小心确证:“空军坟?那个坟是坟墓的坟吗?”
除了我亲自调查的空军坟遭到彻底破坏,根据《澳门日报》在抗战六十周年发表的一篇社论内容,有关中国抗战各遗址的情况有如下的记录:抗战陪都重庆:巴南区南泉镇、刘家湾曾关押数百名日军战俘的监狱,变成当地村民的猪圈和柴地;当年抗战政府的首都南京:中国战区侵华日军签字受降仪式所在地的南京、原中央军校大礼堂,早已风雨飘摇;南京利济巷的亚洲最大日军“安慰所”已被拆除;沈阳:“九一八事变”发生的北大营遭到拆除;徐州:日军当年关押中国人的地下水牢被列入拆迁计画;广西:昆仑关抗日阵亡将士墓被夷为果园;上海:闸北区,著名淞沪会战的抗日“八百壮士”坚守的四行仓库,已经变成了家具展示城;黄埔区西藏南路一二三号,日军用来关押各国援华抗日军队的“八仙桥基督教青年会”,虽然被列为上海市文物保护重点,但它作为日军关押虐待盟军战俘的历史见证特色,全然被一笔勾销……按照当今中国对美国助华抗战事实羞羞答答的态度,当年援华美军在中国四川、云南等地修建的各个机场,想必不会受到保护。这份中国抗战遗址被毁灭的记录并不完全,内容还可延续下去。
侵略者祭奠他们的“英雄”之际,被侵略者却七十年如一日地掩盖抗敌真相、扭曲抗敌事实、拆毁抗敌遗迹或任其风化。抗战全面爆发七十年了,中国没能恢复民国时期的民族大义和精神气节,反而中断了刚刚开始的现代化进程,践踏了刚刚建立的现代民主国家的思想标准,丢失了它走向世界的文化凭据。
我的一位忘年交,八十多岁的美国老兵文达尔.菲力浦斯(Wendall
Phillips),是抗战时期飞越驼峰、为中国运送军用物资的美国第十四航空队的飞行导航员。他为此曾经落入日本人手中,赤身裸体关押在上海黄埔区西藏南路一二三号
“八仙桥基督教青年会”大楼里受尽折磨屈辱,九死一生。战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生活在日本人暴行的阴影中,见不得任何残暴,但是他对参加中国抗战无怨无悔,他说,美国帮助中国抗日,也是在捍卫自己国家的自由和独立。
在采访调查重庆空军坟状况的时候,我多次想拿起电话问他,对重庆空军坟的现状的感想。终于没有问:我不忍把空军坟的事实告诉他。我不能想像他和他的所剩不多的战友们,有生之年万一到重庆,找见空军坟,站在那些被荒草败叶和竹子填满的大坑前,将如何感受。
援华抗战期间,美国第十四航空队导航员老菲力浦斯(左),驾驶C-46大型运输机一百多次飞跃驼峰,为中国运送军事物资,对中国充满感情。这是二○○五年九月中缅印老兵协会在华盛顿召开会议期间,他跟他的一位在美国出生的中国小朋友的合影。(北明提供)
被掘一空的抗日阵亡空军将士合葬墓。旁边和远处可见墓坑里窜出来的茂密竹丛 。(北明提供)
被故意毁灭的光荣历史
重庆南山“空军坟”有一个声音持续至今:被焚尸扬灰的阵亡将士中,有一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空军上尉李景熙。他是在一九四四年异常残酷的湘西第四次会战中牺牲的。“解放后”多年来,李景熙的妻子不敢对人提起她的前夫。等到李景熙的儿子李振宇在荒山野岭中找到空军坟的时候,他只能凭藉幼年的记忆,确证父亲埋葬的位置。虽然尸骨荡然无存,棺木碑坊毁坏一空,墓地面目全非,李振宇每年仍旧固执地到那里的大坑前,为父亲焚香烧纸,长跪不起。在电话里为我描述父亲为国捐躯的英勇、被掘坟冢的屈辱、焚尸扬灰的惨酷和冤屈、墓地颓败景象时,这位黄埔军人之后痛哭失声,难以止息。
重庆南山“空军坟”有一个景观令人奇异难忘:那些被掏空挖净的墓坑,状如望天长啸、不能合闭的大口。几乎每个大口里,都惊人地冒出双人合抱不围的竹丛。冥冥中我觉得,那些悲愤酷烈、不甘合闭的墓坑大口,就是不甘被宰割、被掩盖、被扭曲的历史喉咙;从那里直冲青霄、粗壮怒挺的竹丛,就是英雄牺牲之后被再度虐杀的悲吼,是那些无形灵魂发出的有形交响,是历史与文明自我更新之巨大能量的象征。虽然岁月黯然惨悴,人间无道,但苍天可凭;虽然风悲日昏,记忆可灭,但青史永存。
在日本岛国日深日渐的对神风敢死队的哀悼缅怀和敬祭中,回望故国深处,关于那场与人类自由休戚与共、与中国民族命运生死攸关的历史事件,两年来,确有破天惊雷,总无落地回声:
今日中共首都北京,卢百可(Patrick
Lucas)主持的那个倾尽家财、征访中美联手抗日、“共用光荣”历史的浩大工程,历尽坎坷、艰苦卓绝。不知道这沉痾在身、不懂歇息的汉子是否还能挺住,如何在粮草持续告急的境况下,继续穿梭于太平洋两岸、游弋于两国各地官僚之间,奋力去拉住所剩不多、成批倒下去的老兵们的手,抢救那些正被带走的历史。
昔日国民政府首都重庆,王康领衔的八百公尺的巨幅长卷史诗国画《浩气长流》,正本清源、振弊起废、究通故统、慎终追远;图茂文密、史隆画雄、卷帙空前。一画并举中国近代史和美术史上两大奇观。为此画问世,主持人呕心沥血,身染沉痾;画家画肿了手脸,画瞎了眼睛;义工操劳异地时痛失独生千金……。如今这项千秋功德已然确立,传诸后世只待时光,却在“七七”七十周年之际出展无门,只能装进铁匣,束之高阁。分明是洛阳纸贵的经卷,偏要埋葬为等待未来发掘的石刻!
诺大中国,人口超过十三亿,四处飞扬“盛世”的喧嚣,却看立国安民、来路与去向处,如古战场一样“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与故国遥远而相近的孤寂中,写下这些迟到的字,纪念所有在抗日卫国战争中为自己民族独立、黎庶幸福而牺牲的中国英烈,祭奠他们铸造、我们毁灭的沉重的光荣。
二○○七年七月十二日凌晨于美国
作者注:抗日“卫国战争”的这一概念源引自独立抗战史学家辛灏年先生的相关论述。 (全文完)
(原载《民主中国》网站。篇幅所限,本刊发表的是此文删节稿,小标题为本刊所加)
北京中央民族学院美籍教师卢百可先生(左)和“共用光荣”工作组成员,广西西宁电视摄影记者黄希翎先生(右),几年来足迹遍布十数中、美省、州,四处寻访在华联手抗战的中美老兵。二○○五年九月,他们再度自费到美国,采访美国“中缅印战场老兵协会”与会老兵。这是他们会议期间与本文作者的合影。(北明提供)
王康先生(后排左三)和他的《浩气长流》画家们召开第八次工作会议。领衔画家之一欧治渝先生(后排左四)因视觉劳累过度,失去左眼。图片背景是正在绘制中的巨幅史诗国画长卷。摄于二○○五年夏。(北明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