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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韩如 图 ◎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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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泰国总理素拉育6月10日发表电视讲话,呼吁全民以法律为准则推动民主进程。
中图:多数泰国人认为颂提上将是目前泰国最具决定性影响力的人物。
下图:他信深得泰国农村选民和穷人的支持。
自去年9月军方政变以来,目前泰国政治动荡,军政府对前总理他信的清算,激发了部份民众的情绪反弹,他信的支持者和不满军人干政者,要求政变首领下台,掀起的示威声浪日益高涨,军政权面临着夺权后的最大挑战。大选前的泰国政局,暗潮汹涌,充满变数。
解散泰爱泰党政坛大洗牌
他信政府被军事政变推翻后,他信担任主席的泰爱泰党势力仍很强盛,为了等到2007年底大选重新执政,近一年来采取了忍耐的策略。但在5月30日,泰国宪法法庭判决解散政党案时,民主党获撤销指控、免遭解散,而泰爱泰党在2006年4月大选中舞弊罪名成立,判决解散,他信和该党1百多名执行委员5年内禁止参政。泰爱泰党复出无望,随即改称“泰爱泰集团”,开始鼓动举行大规模的驱赶国安会与反政府的示威活动。
宪法法庭的判决对泰国政治再次造成强烈冲击,反对派指称军方以此消灭他信势力。被禁止参政的他信和泰爱泰党执委,成为社会局势紧张的主要因素。第二大党民主党,因为没有了劲敌,被普遍看好将在大选中胜出,成为泰国新的执政党。
曼谷大学民调中心于6月初,进行了一项题为法庭裁决后的泰国政治发展的民意调查,统计结果显示多数泰国民众支持宪法法庭的裁决,赞同在年底前举行全国大选,支持民主党党魁阿披实成为下届政府总理。
抗议国安会、反军政府示威洪流
6月9日,泰国2万名前泰爱泰党民代和他信支持者,在曼谷皇家田广场集会示威,3千多人冲破警方封锁线到达陆军总部,高喊“军人下台”的口号抗议国安会,要求国安会主席颂提辞职,并立即举行大选。
6月11日,泰国军政权掌控的贪污调查委员会宣布,冻结他信及其夫人的所有资产,包括国内所有银行帐户。6月15日晚,他信在伦敦通过电视向聚集在皇家田广场的支持者发表演讲,谴责政府冻结他的资产,抨击泰国目前民主和公民权受到压制。6月23日,由民主联盟发起驱逐国安会、反军政府示威游行,上万名反军政府与支持他信的民众,从曼谷皇家田广场一路走向陆军司令部,抗议军人组成的国安会独裁。
对越演越烈的示威洪流,素拉育总理6月10日发表电视讲话,呼吁全民尊重宪法法庭对解散泰爱泰党的判决,以法律为准则推动民主进程。素拉育总理说,政府将倾听支持泰爱泰党的民众心声,并将全力解决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应该寄望下次大选胜选的执政党,彻底解决贫困问题。希望全民理智面对政局,为自己抉择正确的出路,特别是对年底的大选,全民应该踊跃行使权力,选出好人来从事政治活动。只要大家共同行使参政权,就能使民主制度得到维持和发展。
军方与他信的角力
他信在政变后1个多月,曾与军政府总理素拉育通话,要求回国。泰爱泰党人士透露,他信坚信能够东山再起,在选民的支持下卷土重来。他信在任期间成立人民银行,扶持中小型企业,延缓农民债额,建立“乡村百万铢发展基金”,实施“三十铢医疗计画”,深得泰国农村选民和穷人的支持。
为使当初政变具有合理性,军方企图从法律、经济及政治层面彻底瓦解他信,在以法律形式解散了泰爱泰党之后,贪调会决定冻结他信家族财产,草宪委会主席巴颂表示,冻结其财产可有效切断他信对各种抗议集会的资金援助。6月21日,泰国检察官以购地贪污罪名,正式向最高法院起诉他信。泰国警方曾于19日命令他信下周回国,接受腐败罪名的调查,否则将逮捕他。
在贪调会宣布冻结他信及其夫人的银行帐户后,以前表示要退出政治的他信,推翻了此前不再参与政治的承诺,表示将于近日回国抗争,并参与政治斗争。他信私人律师诺帕敦说,因为贪调会违法做出冻结他信家族的财产,因此将于下周反控贪调会,向法庭起诉贪调会滥用职权。
对于形势的变化,国安会主席、政变首领颂提上将说,他信如果真的决定回国,必须向国安会申报,经过国安会的准许,不然难以确保其生命安全。6月26日,他信私人律师诺帕敦对外界称,他信将等到大选后才考虑回国,即使被特案厅通缉也不打算回国,因为泰国处在政变期,没有民主,有人故意要关押他信,这是“不公法律程式的陷阱”。
他信及其政治势力,成为军方控制政局无法避开的障碍,无论如何拟定宪法、举行大选,如不彻底击垮他信的政治基础,就难保他信势力不会卷土重来。但对他信的清算,势必激起他信支持者和不满军政府者的强烈情绪,进一步刺激抗议示威活动,加剧政治危机。目前军方和他信的角力,使军政权能否控制局势面临严峻考验。
大选前的危局
为了解决国家危机,泰国总理素拉育力促大选早日举行。泰国政府于6月5日宣布解除政党活动禁令,以便各政党能够筹备选举。立宪院预计7月1日前将能完成新宪审议。素拉育誓言信守承诺,在今年年底举行大选,8月将举行新宪法全民公投。
但泰国政局依然诡异危险,泰国民间组织民主运动委员会顾问坡普预计,“泰爱泰集团”可能将发动支持者,抵制预计将于8月举行的新宪法全民公决,和预计将于12月举行的大选,泰国社会和政局将更加动荡。
另外,军人要再度发动政变的传闻不断,据说这次要推翻的是临时政府的素拉育总理。泰国刚度过了强制解散泰爱泰党可能引发的动乱危机,但是人们发觉,素拉育跟当初政变的现国安会主席颂提分歧加大。媒体报导,素拉育宣布允许他信回国,为讨回被冻结的资产抗辩,颂提对此不满,希望冻结他信资产切断反军政府活动的经费来源。如果军人首领与临时政府出现矛盾,新宪法的公投和年底大选的保证将更险象环生。
曼谷ABAC大学民调中心最近的调查显示,多数泰国人认为颂提上将是目前泰国最具决定性影响力的人物。颂提对反对者示威要求他下台的呼声一笑了之,表示这只是个笑话,认为自己如果这个时候离开,泰国的政治将陷入混乱。
没有解决的政治危机──军方与他信支持者之间的较量,军人的强势干预和加剧的政治分裂,使政局更形复杂,大选前的政界充满变数。
一年多来的政治动荡,影响到外商对泰国的投资信心。图为曼谷一外汇交易所。
民主与专制的轮回
一年多来的政治动荡,已使泰国的经济付出代价,影响到外商的投资信心,对政变及军政府的不满、对他信支持等复杂的社会情绪,以及泰国南部恐怖活动升级,都使泰国的民主政治前景蒙上了阴影。
民主党党魁阿披实6月24日呼吁中选会,在大选前召集各政党协商,以便落实民主选举制度。阿披实同时对实施了75年的民主宪法感到失望,指出应该重新制定宪法,并让广大民众参与,才是民主制度的根本基础。
自1932年泰国建立民主制度,拟定民主宪法75年来,泰国经历了19次的军事政变,颁布了17部宪法,在1991年的政变与1997年的宪法之后,泰国逐渐稳定,成为东南亚民主国家的基石之一。然而75年后的政变,使泰国重又成为军人掌权的国家。
历史学者查维认为,1932年的革命将民主的观念带进了泰国,但现在民主精神却因为目前的军政府而走向回头路,现在的泰国民众,很难分别现在的军政府与过去屡次政变后的体制有何不同。第十八部宪法已经接近完成,随后虽然将付诸公投,但这只是民主、政变、军政府不断恶性循环中的一部份。查维认为,第十八部宪法不会是泰国的最后一部宪法,而去年的政变,也不会是泰国的最后一次政变。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