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視為台灣公共衛生歷史珍貴資產的「台灣樂生療養院」原訂4月16日強制拆遷,在「樂生保留自救會」、「青年樂生聯盟」與民間人權、文史、環保團體、專業學者共同請願下,雖經行政院允諾暫緩,但危機未解除。4月15日上百民間社運團體串聯發起「全台鬥陣挺樂生」大遊行,展現龐大的社會力量,迫使政府不得不重視並重新考慮政策。

台灣樂生療養院即是早年隔離治療痲瘋患者的院所。俗稱癩病的痲瘋病,後正名漢生病(Hansen's disease;Leprosy),患者因早期醫學觀念尚未進步下,被強制拘禁隔離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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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生院拆遷 台灣社會關注醫療人權與生態文化

住在樂生療養院大半世紀的88歲的樂生療養院院民林菊(音譯)坐在院區的自家裡。(Getty Images)

文 ◎ 王樺

被視為台灣公共衛生歷史珍貴資產的「台灣樂生療養院」原訂4月16日強制拆遷,在「樂生保留自救會」、「青年樂生聯盟」與民間人權、文史、環保團體、專業學者共同請願下,雖經行政院允諾暫緩,但危機未解除。4月15日上百民間社運團體串聯發起「全台鬥陣挺樂生」大遊行,展現龐大的社會力量,迫使政府不得不重視並重新考慮政策。

台灣樂生療養院即是早年隔離治療痲瘋患者的院所。俗稱癩病的痲瘋病,後正名漢生病(Hansen's disease;Leprosy),患者因早期醫學觀念尚未進步下,被強制拘禁隔離對待。前身稱「癩病療養所樂生院」的台灣樂生,為日據時代興建,迄今已有76年歷史。台灣衛生處1993年計畫整建為「公共衛生中心」,但卻於1995年為捷運新莊機廠預定地相中,轉型計畫不了了之。而地方人士如新莊市長許炳崑則表示,捷運交通建設是國家發展重要命脈,不容許任何妥協。
 

見證「台灣傳染病防治病史」、也是台灣近百年公共衛生縮影的樂生療養院,請願者希望政府能指定為古蹟、建立「樂生人權文化園區」。(法新社)

「東京勝訴」漢生病友人權啟蒙

台灣漢生病友人權運動,從2002年開始,因為台北捷運工程開始拆除院民居住的樂生院,期間病友及家屬意願遭受嚴重歧視。直到2005年10月25日,台灣樂生院民控告日本政府過去隔離不當應與補償之「東京勝訴」,才引起國際及台灣社會開始正視漢生病友人權被侵害的過程,以及未來人權回復與立法保障的工作推動。

其實10餘年來,反對捷運機廠設址樂生院的訴求就不停的被各單位提出。水土保持評估方面,工程學者提出挖方超量的問題;1994年省衛生處表示工程將嚴重影響病友生活品質,且會波及肢體殘障病友的生命安全。5年多前,台北縣古蹟學者會勘樂生後,提出保存建議。環保人士則認為將預定地3/5的山坡地夷平,對地方生態環境確實造成衝擊。地質學家更警告機廠預定地正處新莊斷層上。

2004年底在台灣大學城鄉所劉可強教授提出「捷運樂生共構方案」,不但原地全區保存樂生院,捷運也能通車,達成古蹟、捷運、院民與當地社區四贏局面。但當時卻因內閣總辭,共構方案自此遭到擱置。

「捷運樂生 共構方案」遭擱置

樂生的議題,在早期並未受到太多關注,在地方建設的大思維下,很少聽見其他聲音。2004年,青年樂生聯盟成立,結合關心醫療人權與生態文化的學生,開始搶救樂生。2005年,由樂生院民組成的樂生保留自救會,也開始為保留家園努力。

在拆遷樂生改建捷運機廠的背後,牽連著院民的醫療環境,以及生態文化的保存,成為二大主軸。「工程重新審議」與「不迫遷院民」,成為樂生運動的主要訴求,他們以跪拜苦行、絕食靜坐等方式,到不同單位陳情請願,希望能引發更多的關注。4月初,樂生自救會更組成國際請願團前往美國紐約聯合國總部、美國國務院拜會,尋求國際奧援。

捷運工程已經將院友原本居住30公頃的社區式聚落拆除殆盡,目前僅存6公頃具原貌的聚落。2005年底由文建會暫定樂生古蹟,但6個月期限內卻未作任何鑑定工作。2006年台北縣市政府協商,保存未遭開挖的41%;2007年2月5日,文建會呈行政院由英國欣陸工程顧問公司提出之「樂生保留90%案」,卻被行政院以41%原案備查,讓樂生遭強制拆除。樂生青年與院民到行政院長官邸抗爭,希望引起社會關注,但是警察的強勢驅離,讓支持者不滿,但是更讓人寒心的是媒體的表現,先是不聞不問到報導總是強調衝突,不論述原委。
 

青年樂生聯盟的青年學子以6步1跪的方式向社會大眾訴求漢生病友權益問題。(法新社)

日本政府認錯道歉 並立法補償

漢生病在世界文明史2千年來,一直被視為古老、恐怖的疾病,在20世紀初期終於獲得證實僅是低感染性疾病。然而日本政府於二次世界大戰前,堅持國土淨化政策,在日本國內廣設收容療養所,同時於殖民地台灣設置「樂生療養院」,韓國設置小鹿島更生園。

1996年日本政府廢除隔離制度,2001年5月進行真相究明、道歉、賠償、承諾在園保障、終身照顧病友等重要的改革。2005年,日本眾參議院承認台灣病友「東京勝訴,戰前隔離不當」的判決,全面針對台韓及以往殖民地受害者正式修法賠償。

台灣方面雖然在1962年廢除隔離制度,但漢生病友卻長期受到政府及社會歧視的現象普遍存在。遭外界棄絕隔離的樂生院民,極盛時期曾收容超過1,100人,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副研究員丘延亮即多次表示,樂生院內曾有各行各業的精細分工,包括藝文活動、飲食販賣、禮佛誦經之地,也有最終回歸的靈骨塔,「這裡就像社會的縮影,他們是一個社群。」
 

2005年10月25日,台灣樂生院民控告日本政府過去隔離不當應與補償之「東京勝訴」,社會才開始正視漢生病友人權被侵害問題。(法新社)

媒體漠視 博客串聯報導

現在院內還有近320位病友平均年齡超過75歲,他們以院為家超過半世紀。搬遷問題引發院民緊張,更讓關心樂生的人,擔心醫療與人權的問題。樂生療養院新建一棟醫院,前棟門診營業、後棟收容樂生院民,提供新的空間;但是樂生院民除重病者需住院治療,其餘院民生活都能自理,就像一般老人一樣,需要的是關心,以及一個家園。

台灣樂生保留運動中為求社會公平正義,引起了各專業領域人士參與。在主流媒體漠視的情況下,也有130多個博客串聯報導聲援。其中「弱慢」博客(http://nooorman.blogspot.com/)甚至改裝做為捷運專業的討論平台,「樂生與捷運共構問題:五大方案比較」一文更以工程圖示逐步解析各方論述。

然而,長期關注樂生議題的國會研究員羅桂美表示,樂生捷運共構議題終究需要政府,包括中央政府及地方政府開誠佈公,除提供捷運局、院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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