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人類感官的祕密美盲童用聲音「看」世界

文 ◎ 王靜雯

海豚就是靠聲波來確定方向的。（Getty Images）

本‧安德伍德（Ben Underwood）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薩克拉曼多的一位高中生，今年15歲。和其他男孩一樣，本喜歡打籃球、玩滑板，還有玩遊戲機。若不是上課時他拿出盲用打字機，許多人根本想不到本是位完全失明的盲人。

2歲時，本因視網膜癌症不得不摘除了兩個眼球，從此生活在黑暗中。然而認識本的人都說，根本看不出他是個盲童，他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是個盲童。一次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認為打一個盲童並跑開是件有趣的事，於是他打了本就跑，本在後面追。「那孩子認為我找不到他，可無論他跑到哪，我都能抓到他。我雖然看不到，但我能聽得到，我能聽見牆、停泊的汽車以及障礙物等，玩追逐遊戲是我的拿手好戲。」

回聲定位

美國很多報紙、雜誌和電視臺都報導了本的神奇故事。據本的母親郭丹夫人回憶：「13年前，當本做完手術出來哭著對我說：『媽媽，我什麼也看不見了』。我回答說：乖孩子，你只是不能用眼睛看了，但你有鼻子、耳朵、嘴，用它們也能看的。」

本記不清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能用耳朵和嘴「看」東西的。他「發明」了一套一直使用至今的「回聲定位法」。如果你靠近本聽一聽的話，你就能聽到他的舌頭一直在發出一種「嘀噠」聲，那聲音就像打響指一樣響亮，本能根據回聲的不同而判斷前面的物體是什麼：當回聲柔和時，那是金屬；當回聲發悶時，那是木質的物體；當回聲尖利時，那是玻璃。距離怎麼判斷？根據回聲的大小高低來判斷，即使在玩猛烈快速的電子遊戲機，本也能準確無誤的分辨激戰雙方各自的戰況，讓人不可思議。

研究人員發現，本具有了和蝙蝠、海豚一樣的回聲定位能力，這在人類中是很少見的。不少盲人都有這種聽回聲的能力，但非常有限。盲人心理學家、盲人回聲定位能力培訓教師基甚稱：「本‧安德伍德的能力非常罕見，他把人類的感知能力推到了極限。」

心理圖像

一般人認為，盲人由於視覺功能的喪失，他們大腦的視覺皮層一定毫無用處。然而科學家發現，即使盲人用手觸摸或用耳傾聽時，他們的視覺皮層跟正常人一樣非常活躍。儘管沒有圖像從視覺神經傳到大腦，但大腦依然會產生獨特的圖像：心理圖像。

本說：「我看不到東西，但我卻能聽到東西，即使那個物體靜靜地立在那裏我也能聽到，比如我能聽到你身後有一面牆，那有個倒了的垃圾箱。」

皮特．捨菲勒是美國康涅狄格大學的一名專家，他研究動物和人類的聽力和聲音，並對本的「嘀噠」聲進行了分析。他說：「人類發出這種聲音遠遠比不上動物。我聽了本發出的『嘀噠』聲，每半秒鐘發出一次，而海豚每秒鐘發出900聲，蝙蝠更快。」

科學家相信，發出的聲波越快，聲納定位的能力越強。所以人類只能對大的物體產生心理影像，而蝙蝠和海豚則可以捕捉到非常小的目標。於是有科學家在探索能否通過訓練，提高人類發出聲納的速度和頻率力。但據「美國盲人基金會」統計，目前具有回聲定位能力的盲人全世界也沒有幾個，本．安德伍德就是其中的一位。

創造奇蹟

歷史上還有位類似「看得見」的盲人：美國著名的盲聾女作家兼教育家海倫凱勒。海倫凱勒天生聰明伶俐，半歲時就開始學說話，可在她1歲7個月時，因患急性腦膜炎，昏迷幾天後醒來時，發現她從此變成了一個既看不見又聽不見的殘疾兒童了。

一個又瞎又聾的孩子，怎麼學會了解外部事物，與外界溝通呢？神奇的是，在父母的幫助下，海倫一點一點的用觸摸的方式學會了正常兒童用眼睛和耳朵感受的外部世界。7歲那年，在專業盲人教師蘇利文的幫助下，海倫學會了不少英文單詞和使用手語表達。後來海倫還利用雙手去感受別人說話時嘴型的變化，以及鼻腔吸氣、吐氣的不同來學習發音說話。

16歲那年海倫進入了劍橋女子中學，和普通學生一起上課。20歲那年海倫考入美國最高學府──哈佛大學的女子部雷克里夫大學就讀。大學畢業之後，為了幫助殘疾人，她到處發表演講，鼓勵殘疾人學做一個殘而不廢的人。

不光眼睛能看

科學家一直在研究為什麼本．安德伍德能利用回聲在大腦裏勾畫出一幅心理圖像，為什麼又瞎又聾的海倫能僅靠觸覺學會感知複雜的外部世界，雖然科學界還沒能找出答案，但人們在探索中也發現了很多有趣的現象。

據台灣大學電機工程係的李嗣涔在〈氣功與人體特異功能的科學觀〉一文中介紹，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大陸特異功能研究發現，人類的感官並不像解剖學理解的那樣簡單，比如不少人通過訓練，不但能用眼睛看，還能用手指看，用耳朵看。

1979年底北京大學生物系的陳守良副教授舉辦了一個手指識字功能訓練班，40位5到14歲的小朋友隨機報名參加了實驗，結果發現，其中15位參加了4天以上訓練的兒童，有80%出現了手指識字功能。

1980年杭州大學的田維順教授等人對杭州4所小學及4所中學年齡7至18歲的學生1,222人做了4個小時的誘發測試，結果發現以9歲的兒童手指識字功能出現的比率最高，竟高達20%的人能用手指看字。

這些試驗揭示了一個現象：人類的視覺並不只局限於眼睛。正如佛家所說，修煉好的人滿身都是眼睛，每個汗毛孔都能看，道家講每個穴位都能看，這裡面的奧祕還有待於科學進一步發展來予以證實。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