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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吴芮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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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门的世界》(Truman Show)海报(网络图片)
1998年好莱坞电影《楚门的世界》(The Truman Show)中,金凯瑞(Jim Carrey)主演的楚门(Truman)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真实肥皂剧的主角。从小时候开始,他的一切行踪被隐藏的摄像机拍下来,并且成为一部受到全球观众喜爱的电视剧集。他30年生活中的所有画面、接受的信息、经历的事件都是导演精心安排的场景。渐渐地,楚门发现了生活中的种种荒谬与不合理。他踏上了逃亡之路,开始了对新生活的追寻。
类似的经历对于很多中国网民来说,也许并不陌生。他们生活在中共与美国高级技术公司共同制造的模拟真实世界。这个世界丰富多彩、琳琅满目。没有中共不希望中国人知道的信息之外,各种商品任君选购,各种对中共的赞颂或无伤大雅的批评“百花齐放”。
这个模拟真实世界面临新一轮的装饰。1月23日中共领导人胡锦涛在中共政治局会议上称要“加强网络文化建设和管理”。外界普遍解释此讲话为新一波加强网络封锁的信号。
1月26日,在瑞士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上,谷歌创始人之一布林(Sergey Brin)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承认该公司在中国的审查版搜索引擎对公司有害。他说:“从商业角度来说,审查(搜索引擎)的决定是纯负面的。”但同时他又表示谷歌不会改变在中国的运作。
人权机构对此反映强烈。在接受CNN电视访问时,人权观察组织的索菲.理查森(Sophie Richardson)说,如果谷歌真的觉得网络监控不好的话,它可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停止对谷歌搜索引擎的审查。
美国技术公司则不这么认为,它们选择把解决中国网络封锁的皮球踢给了美国政府。
去年2月15日美国国会关于中国网络封锁的听证会上,美国会议员质问四大网络技术公司(思科、谷歌、微软和雅虎)在协助中共封锁网络并迫害异见人士的同时,晚上是否能睡得着觉?
当时谷歌刚向中共屈服(同意给中国网民提供审查版的搜索引擎);雅虎为中共提供师涛的个人信息直接导致师涛被中共判刑10年;微软应中共要求,关闭其网络空间成员的博客;思科向中共公安部及其它部门销售网络监控技术多年。
在巨大的美国本土舆论压力下,四大技术公司普遍采用的藉口是在中国做生意不能违反中国法律。听证会后一周,这些公司找到了更精明的回应方式。微软总裁比尔.盖茨提出美国政府应该立法禁止美国公司参与网络封锁活动。中共有中共的规则,只有美国也有不许美国公司参与网络封锁的法律,这些公司才能对中共说:你看,你有你的法律。但是我们也不能违反自己国家的法律。
由美国国会议员Chris Smith去年提出的法案(Global Online Freedom Act of 2006)禁止美国公司帮助政府封锁有关人权、民主方面的信息以及提供活动家信息。他提议违反者要缴纳罚金,最高为200万美元。然而有关禁止美国公司参与或帮助网络封锁活动的立法经历诸多争论,如今有些停滞不前。该法案在上一届国会最后一笔记录是去年6月22日法案传交给国会国际关系委员会审批。在110届国会1月初开始后,Chris Smith于1月5日再次提出该法案,名字改为Global Online Freedom Act of 2007。
在1月美国务院举办的网络自由会议上,谷歌的资深法律顾问Andrew McLaughlin提议把网络封锁作为一种贸易壁垒,并在中美两国贸易会谈中成为主要讨论议题之一。
目前这些技术公司的基本姿态是,如果美国没有法规或政策禁止它们参与或帮助中共的网络封锁,它们就可以继续做它们现在做的。它们把一个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一个简单的是非命题被演变成法律外交问题。
这些技术公司呼唤与外国腐败法案(Foreign Corrupt Practices Act)类似的法案来帮助它们得以不参与或帮助中共网络封锁。事实上,外国腐败法案能帮助美国公司抵制在中国做生意的贿赂游戏规则吗?
据相关律师透露,要从法律与外交层面解决这个问题,10年是比较现实的时间表。也就是说,这些技术公司为自己赢得了10年的时间。在这10年中,它们可以继续以帮助网络封锁来占有市场,牟取利润。
目前在香港大学新闻中心任教的原CNN驻京办主任Rebecca MacKinnon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她90年代后期与中国朋友在饭桌上的谈话。她在饭桌上提到当时刚读过的一本书:罗密欧.贾顿艾许(Timothy Garton Ash)的《档案》(The File),书中提到柏林墙倒塌后,人们发现德共的情报人员遍布四周,包括邻居、情人、配偶,甚至子女。Rebecca问一起吃饭的中国朋友,共产党以后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对方说:“中国也会有这么一天,到时我会知道谁是我真正的朋友。”
Truman有一天摸到了虚拟现实的边界(网络图片)
《楚门的世界》结尾时,楚门摸到了虚拟现实的边界,他到了控制室。他问导演,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一样是真的吗?我从来没有看到摄像头!导演告诉楚门,你是真的。并告诉他:你不能走,你属于这里。外面的世界和我给你造的世界比,没有更多的真相!我了解你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你害怕了,这是你不能走的原因。
然而楚门义无反顾地走出了那个庞大的虚拟世界。当越来越多中国的楚门们走出来时,他们会感谢这些技术公司把互联网技术带到了中国呢,还是埋怨它们帮助一个腐败的政权苟延残喘?